嗯。”
三个小时后。
“病人暂时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她脑部受到过重创，又缺氧太久，陷入了不可逆昏迷状态。”
“也就是前兆，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学专业词汇乔星宇不是太懂，但他听得出来，绝不是什么好词。
“什么意思？”
医生先是看了一眼秦焱，从见到这个人第一眼开始，她就有些怵他。
“俗称植物人。”
“什么！你说卿漪姐她有可能……”
剩下的话乔星宇没有说完，就仿佛只要他不说出来，这件事就不会成真一样。
医生很快又回到了手术室，显然是不太想面对这次的病人家属。
这下乔星宇又绷不住了，手脚发软，坐到椅子上，神情怔愣，不可置信。
秦焱身上还穿着救宋卿漪时的那套衣服，湿哒哒的，上面还沾着不少泥沙，看着就让人难受。
而他腰上的伤也未处理，血液已经凝结。
伤口足足有十五厘米长，血肉外翻，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当事人却浑然未觉疼痛，挺拔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目光钉在紧闭的门上。
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才再次打开，这次只出来了一名护士告知两人，病人已经被送往了病房。
两人很快被带了过去。
透过玻璃，他们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宋卿漪。
她全身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从头到脚都裹着厚厚一层纱布，脸上也有几道伤，好在并不足以让她破相。
但她身上却有不少伤口或许会留下疤痕。
不知道是不是痛的缘故，宋卿漪好看的眉头一直紧蹙着，
乔星宇趴在玻璃上，打量着里面的人，红着的眼睛又开始掉珍珠。
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能哭。
秦焱还是那副神态，只是眼神有了些许变化，黑沉沉的，让人无法与之对视。
“你先出去。”
乔星宇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他哥的脸色，只好憋了回去，抽噎着一步三回头走出了观察室。
等室内没了别人，秦焱才向前走近两步，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玻璃，与之对应的位置是宋卿漪的眉心。
他的手轻轻拂动，像是要抚平她的蹙着的眉间。
他早不记得这个小他七岁的小姑娘是怎么走进他的心了。
十年前那双清澈的眼睛，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
次次令他惊醒。
那双眼睛含着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仿佛在埋怨他的说话不算数。
每个醒来的深夜，他都会进入卧室的暗室。
暗室的墙上贴满了照片，照片的主人公全都是同一个人。
只有看到照片才能让他短暂的心安。
也许，早在他一反常态对那个倔强小姑娘温柔相待时，就已经埋下了心动的种子了。
是以，他十年难以忘怀。
现在，那双眼睛的主人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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