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澜的心思,像那梢头轻红,落了下来。-````中``
他恍惚间想起十四年前,那年,雨季持续了很长时间,国土之南,甚至还发生了洪涝灾害。
许多百姓痛失家园,饿殍遍地。
也是在那一年,祁天澜的亲娘,燕贵妃病逝。
那一日,大雨瓢泼,祁天澜在棺木前长跪不起。
没人去扶他,燕贵妃生前风光太盛,使得这后宫之中,无数‘女’人都因为她而红了眼睛。瀚勋帝只爱燕贵妃一个,****夜夜与之相会,终是招来生死之祸,燕贵妃死得蹊跷,众人心知肚明,可更多的人,都因为她的死而松了一口气。
只有他,无比悲恸,痛心入骨。
他在大雨之中整整跪了一日,直到,一把油纸伞,倾到他头顶。
他抬眼,对上了一双纯澈的星眸。
那年,祈天风十二岁,笨拙地在祁天澜肩头拍了拍。
因这温柔拂触,祁天澜终于落下泪来。
今日,犹记得倾在头顶的油纸伞,芙蕖朵朵,在细密的雨滴之中,绽出珠‘露’。
……
香晚照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三日来连续赶路,即使再强悍的身体素质,也会感到劳累。
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天幕,收回视线,看一眼‘床’榻边上的人,“你出去过了?”
祁天澜轻轻点头,他身后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若不是因为这饭食之香,香晚照还未必醒的过来。
“进了趟宫,跟父皇禀报了一下,又去见了见太子。”
早就听闻祁天澜跟太子祈天风的关系最好,香晚照也不奇怪他频频进宫去探望。````中``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看着鎏金繁红烛台,其上香烛三支,烛影如流,映红了夜‘色’。
“起来洗把脸,跟我一同用膳吧,省得一会饭菜都凉了”
画西角没有下人,即便有厨房,也长年没有人用过,就算香晚照哪日想自己开伙,也要收拾个半日时间。
祁天澜想的也周到,竟然直接给她准备好了饭食。
而他细心到,竟然连洗脸水都给香晚照打好了。
看着在水面晃动的烛光,香晚照还有些发懵,隐约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美梦。
她忽然感到忧心,担心这真的不过是一场梦。
祁天澜忽然走过来,从后面环住香晚照腰身,似乎是害怕惊扰到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晚,你在想些什么?”
清水之中,倒影着祁天澜的面容。
那清澈的眸子晕着暖融融的光,似是‘花’明柳媚的‘春’天,看得香晚照浑身都是暖的。
“我只是在想,这一切不会是梦吧?”
香晚照忽然觉得有些感动,眼角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湿润了。
前世,她从来不敢这样奢望,也从来不会这样奢望。
香烛煌煌,有一人独望。
她以为,她会愈发麻木不仁,冰冷如木偶。
她以为,她会淌一条血路,与仇怨为伴。
她以为,她会孤老终身。
如今这一切,太过美好,太过不真实。
祁天澜愣了一下,忽然捏住香晚照的脸颊,道:“你感受下,是梦吗?”
微微的温暖触感传来,祁天澜并没有太过用力,香晚照感受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祁天澜身上的肌肤之热。
她温存一笑,笑靥如‘花’。
“不是梦。”
“晚,我来帮你洗脸,让你‘精’神下,省得你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祁天澜不容香晚照拒绝,便拿了手巾,用水沾湿,仔仔细细,小心翼翼,拍打在香晚照脸上。
烛光里,她与他两两相望,‘唇’畔生‘花’。
吃饭的时候,祁天澜也不断地给香晚照碗里夹菜,一边夹还一边说道:“晚,多吃些时令蔬菜,对身体好。晚,吃‘肉’,吃了‘肉’身体才健壮。”
“要那么健壮做什么?”
“生孩子不费劲,我是听我‘乳’娘说的,她就长得很结实,一共生了六个孩子,生的孩子各个都很健康。”
哒一声。
香晚照佯作生气,撂了筷子。
祁天澜周身气息随之一变,身后的烛光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难道你就是为了让我生孩子,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吗?”
香晚照很惊讶,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娇嗔的一面。
之前的自己,可都是冷着一张脸,别说撒娇,就连笑都很难得。
可在面对祁天澜的时候,她之前所有的习惯都化作了泡影。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是曾经,还是这一刻?
可无论如何,这一刻,她都很享受,想驻足,想停留。
祁天澜笑着夹了口菜,递低到香晚照嘴边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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