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轻轻扬起特意加在弹墨裙袖口的湘绣袖摆,足尖点地,好看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嘴上清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最快更新访问: 。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唱毕红着脸去看他,他却倚着栏杆忽然对她舒眉轻笑,微微拍了手。
她便觉得,弹墨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纨素三条裙,也是这世间最浓墨重彩的颜‘色’。而他们相视而笑的场景,却如同被氤氲的墨画般,怕是早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担心颜如‘玉’生气,桃红紧张地看了看妈妈。妈妈有些窘迫,没想到颜如‘玉’却有些漠然地开口道,“既然不能唱《蝶恋‘花’》,那便让她唱苏子给王朝云的另一首《西江月》吧。”
说着颜如‘玉’才真真正正转身没有丝毫停留的痕迹离开了,桃红忙跟上去。
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高台上的红人道,“若是各位爷不嫌弃,便让她唱《西江月》吧。”
出了天清楼的‘门’,颜如‘玉’听见有悠扬的歌声传来:
‘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
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
素面常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
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屏息跟着颜如‘玉’,桃红也不敢出声,无心听那红人唱的《西江月》如何,低头紧紧跟着颜如‘玉’。
颜如‘玉’在街角拐角处停下来,又抬眼看了一眼丝竹之声悦耳的天清楼。那一座楼里,再也不会只有风雨声在‘门’外沉默,他的‘毛’笔已蘸上墨正慢慢朝着宣纸写着什么了。再也不会有谁是那含苞‘欲’放的‘花’朵,在一阵往昔过后悄悄折落了。再也不需要有谁能读懂,谁的落寞了。
继续往前走去,桃红听见颜如‘玉’似有若无的轻声叹息。苏子这一生给王朝云写的词,仅此两首。一首《蝶恋‘花’》,一首《西江月》。无论出自何种心态,一首眷恋,一首别离。
桃红想,颜如‘玉’是否是在认真地想,她真的可以“不与梨‘花’同梦”?
原来,这人世间所有的爱,便是一早就知道了结局,仍然义无反顾。
追着那熟悉的背影到了一处僻静的街巷,江心月左右看了看,哪里还有那个身影。江心月懊恼地靠在街巷的墙面上,颓着脑袋看着地面,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到地上,竟是哭了。
青莲和万福气喘吁吁地跟上江心月,看到江心月这模样,皆被吓得不轻。青莲慌里慌张地过去拉着江心月,忙不迭地问,“小姐,怎的好端端地哭了?”
哪里知道江心月是为了什么哭了,万福紧张地挠了挠头,眼巴巴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三小姐,你别哭,别哭。你这不顾一起地追到这里来,是要找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见不得江心月这样哭,青莲和万福也是束手无策,又问不出什么两人急得不停地在原地搓手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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