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白金玉又否定了自己心中的臆测。
三年前,自己嫁与他的时候,他没有来迎亲,没有和自己拜堂。而自己,就那样一个人冷坐到了天明。
婚后近一个月,自己日日疯闹王府。他也没有出现过。
自己在王府中,唯一一次与他相见,便是“芝兰玉树”的他“忍无可忍”,以犯七出之罪扬言要废妃的那次。
可那次,自己在他将要高调废妃前,便冷哼一声,将一张休夫书函直直甩向他的命门,遂狂笑着轻步跨出孝亲王府,至此隐匿山间,不再出来。
所以,他不可能记得自己。他不可能记得他的那个已经消失了三年的疯疯癫癫、衣冠不整、蓬头垢脸的孝亲王妃。
况且,再归来,自己的容颜已经变化,半张脸已经被毁了个彻底。他怎么还可能认得出自己?
白金玉轻轻地打了个寒颤,镇定了一下心神,眼帘却是迅速地垂了下来,腿脚一软,巧妙地挣脱了他的拉扯,便恭顺谦卑地跪趴在地上,高声地呼道:“民妇白金玉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孝亲王爷定定地望着这个刚才还清贵高傲地挺直腰板,此刻却恭顺谦卑的跪伏在自己的脚下的女子,一时无语,却又仿在轻轻地念叨着“白金玉”。
他的心中却是无比地纳闷,自己明明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女子,但是为何却对她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呢?
而这个女子,却又给他一种新鲜而又惊异的感觉。
她的左半边脸上,长着一块横跨着嘴角和眉梢的大青块,甚至青块上还点缀着黑褐色的麻点。明明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却愣是无法让人产生任何的惊骇之感。
而她的月牙形状的青块麻点左半边脸,和她那白嫩透红的右脸竟然矛盾地和谐相处着,丝毫没有违和之感。甚是清灵,甚是漂亮。
是以,那孝亲王爷竟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定定地望着白金玉。
“王爷,您可不可以将草民放下?草民还没有给王爷您问安呢?”奶包见这个孝亲王爷一直定定地盯着自己的娘亲看,恐生变故,便又故作谦卑地奶声奶气地道,“况且,草民福薄,王爷的怀抱,草民实在是无福消受。王爷您可千万不要折煞了草民。”
那孝亲王爷仿佛是被这奶声奶气的声音给拉回了心神,轻轻地勾起了嘴角,闪亮了一下眼睛,音温声软地问道:“公子,你多大了?”
闻言,那老老实实地跪伏在地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竟然突然间仿佛被呛到了一般,轻声地“咳”了一声。
他们没有听错吧?他们南羲国“英明神武”的孝亲王爷,“芝兰玉树”的九阳公子,竟然置众人于不顾,安然地站在安静恭敬地跪伏着的人群中,淡定地和一个奶娃当街闲聊了起来。
他们没有看错吧?他们南羲国的“暴虐”战神,他们的“蛮横”九爷,竟然如此淡定地当街和一个屁孩闲聊?那神态,怎么仿佛极其地悠闲?那语气,怎么仿佛极其地温和?
真是太不合常理了。
但是,此举出自他们敬爱的孝亲王爷之手,众人却又觉得甚合常理。
明了了事实的真相之后,他们竟又无比地佩服起自己的这个有着超常定力的孝亲王爷来,但是,同时,他们却又是无比地惶恐。
苍天啊,貌似他们要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了。可知道了这样的惊天大秘密,难道他们还能有命站起来离开这里?
虽然现在,世人都看到,都传这孝亲王爷芝兰玉树、温尔雅,但是可千万别忘了,传言,这个孝亲王爷嚣张纨绔、放诞不羁、蛮横顽劣、横霸京城,还将那老孝亲王爷给气死了。传言,那呆痴疯癫的孝亲王妃,因为受不了他的残暴凌虐,竟然疯狂地跑出了王府,自此下落不明。
所以,便是这样的一个王爷,如何不让人闻之神情绷紧?如何不让人见之胆颤心惊?
可是,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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