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过些日子送来。
赵元慎仍在湖心的宅子里等她,这回却没有在看书或是账册,却是在练剑。
那宅子后面有座山,前面的空地上四面都种了树。许嘉彤认不得那些是什么树,不过看着这树的叶子在这个季节还是很绿的,茂密的很,在这四周一围,湖对面的人定然看不到这里的情景。
赵元慎的剑招很慢,一招一式却很沉稳,他剑锋所指之处,并不见风。许嘉彤曾听一位在锦绣坊躲过一段时日的江湖高人提起过,是有的人的剑招甚是好看,处处生风,好不威武,却只是花架子,遇上高手也只能看看,起不了作用。
她虽没见过真正的高人出招,可是按那人所来看,不准眼前这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天下第一富还是一位武功高手。
赵元慎收了剑,手一扬,那剑如一道闪电一悦而过,稳稳地插进了兵器架上剑鞘里。
“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果然得了头筹。她……听娘娘寿宴上是真的高兴了,赏了你,也赏了别人,好多人都许久没有见她有这么好的兴致了。”赵元慎的语气有些怪,好像有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酸意。
“这也是靠您,若不是有那脂膏,第三局全靠刺绣的话,定然是完不成的。还有昨晚,若非您和赵管事肯出手相助,娘娘高兴又如何,我那二娘一定不会放过我。”许嘉彤是真心实意地道谢,没有半句虚言。
赵元慎抬眼看着她,有些意外:“二娘?不叫母亲和夫人了?看来你的境遇的确是不一样了,过得不错。”
“倒也不是,只是想明白了,我嘴上对她尊敬,心里不是,也没什么用。何况即便是我当真敬她,她也不会信我、体量我,我又何必主动贴上去。”许嘉彤不想这些,从手里放绣品的包裹里,把糖宝宝弄了出来,“戴爷,我家只是贪吃的东西,进来好像常来打扰您,好像也变得聪明了一点,您是不是教了它什么?”
赵元慎看着那只胖兔子,笑了一下,随意得勾勾手指,糖宝宝立刻使劲儿扭着身子跳下来,直奔他而去,眼看着就要往他身上跳。
许嘉彤不解,也很眼气,指着他道:“戴爷,糖宝宝和寻常人是不会这样的。我听赵管事起过,您家里有为长辈也有这样一只兔子,可是真的?”
“你猜的不错,也不必兜圈子,它的确是宫里出来的,不是寻常的兔子,寿命也比寻常的兔子长,我也的确会训导之法。”赵元慎直截了当地道。
“糖宝宝果然和宫里有关?”许嘉彤一下子想了很多,她很想问段氏的事,想知道段氏是不是他刻意安排的。
若段氏是他的一步棋,那之后他能够轻易接受她代表锦绣坊,也就可以解释了。可是就因为他跟许孝祖有仇,所以找上和许孝祖不和的女儿,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这时候赵元慎却开口了:“你不要多想,这种灵兔是你祖母曹氏的母亲偶然捡到的,当时有两只,一只辗转到了我们戴氏一族,一只留给了你的祖母。挺好玩儿的东西,你想那么多,它可要不高兴了。”
果然,糖宝宝蹲在戴元冠的膝盖上,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她。许嘉彤也不好再深问,把糖宝宝抱了过了,摸着它更加肉乎乎的脑门哄着。
“看你过来,我还以为你是重新考虑我的话了,结果就是为了这么一只兔子。”赵元慎看眼舒服得嘴里不停地发出“咕咕”声的肥兔子,炖个汤应该不错。
许嘉彤也不是没想过他那天的话,迟疑了一会儿道:“您那天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那我就把话得更明白一些。”赵元慎看着她,他那日已经把话得够明白了,却不想这世上还有这样迟钝的人,“你想要随心所欲,我可以给你这样的地位和机会。你做我戴元冠的夫人,成为戴家唯一的女主人,戴家的产业都有你的一份,而戴家的地位你也清楚,只要我一句话,你的心愿就可以达成。”
许嘉彤一心织绣,想要出人头地,可是并非只有入宫为女官这一条路可走。在民间也大有可为,就好比段氏这样的,齐尚宫在民间的名望、地位,甚至不如她。
而戴家的产业遍布各行,织绣上有所成就也指日可待,有许嘉彤的帮助,只会更好。只要他愿意,曹氏也可以离开昆山,过上安稳富贵的日子。
“戴爷明明可以有很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选中我?”许嘉彤始终无法想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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