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琳冲李茂嘻嘻笑笑,道:“少卿还是顺从三军将士的心意,拟份奏章。”
李茂道:“你威胁我,我若不拟呢。”
杨红欢道;“那你倒试试看。”
杨仁琳打圆场道:“夏州两万将士闻听杜黄裳构陷老帅,皆心怀不满,少卿也不想看到京西骚动给外敌以可趁之机。”
李茂低头不语,杨仁琳趁机让人搬来书案和纸墨笔砚,摆放在李茂面前。
李茂道:“我需要清静。”
杨红欢喝道:“懒驴上磨屎尿多。”
杨仁琳连忙抱住冲动的堂弟,向李茂道:“少卿自便,渴了,饿了,吩咐一声便可,我等先告辞了。”
出了门,杨红欢道:“哥,你未免太由着他了,依我看,找个人替他拟写一份,让他抄一遍便可,他若不从,便打,我不信打不服他。”
杨仁琳笑道:“你呀,你呀,遇事就知道抡拳头,要多动动脑子。”
杨红欢哼了一声,转身又要闯进去,杨仁琳将他抱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杨红欢道:“我进去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杨仁琳抱住堂弟不放,呼喊左右道:“那个张鹤,过来帮忙。”
张鹤、韩义、胡川三人恰巧巡警路过,闻言奔了过来,听得杨仁琳的吩咐,忙搭手帮忙把冲动中杨红欢劝走了。
杨仁琳擦了个额头上的热汗,整了整衣甲,对张鹤:“今晚,你们几个就守在这,谁也不能进去,懂么?”
张鹤道:“将军放心便是。”
门外这场闹腾,李茂在堂中听的一清二楚,心里不觉一声冷笑,咬着笔涂涂改改,一个时辰过去了,纸上不过写了十来个字。
“来人,上茶。”
张鹤在门外听的清楚,推门欲进,被胡川拉住,胡川悄悄道:“进去不得,咱们兄弟还是避避嫌疑的好。”
张鹤闻言把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来。
韩义道:“咱们跟他又没什么瓜葛,避什么嫌疑。”
胡川道:“笑话,咱们仨能升官,靠的是谁?”
三人不再言语,三人能由普通牙将升任押衙,靠的是杨慧琳卖给李茂的面子,而今李茂沦为阶下囚,三人这身份就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从今晚的事看,杨慧琳兄弟并没把他们当外人看,否则也不会让他们三人留下驻守,而一旦推开了这扇门,将来怎么向杨家兄弟解释?解释不清。
李茂在里面又叫了一遍,驻守廊下的其他卫卒目视张鹤,询问是否要进去,只要张鹤点下头,便立即会有人进去伺候李茂。
出人意料的是,张鹤没有点头,而是整整衣裳推门走了进去。
胡川、韩义同时吃了一惊,拦之不及,只得跟了进去。胡川心细,临进门时又强拉了陈中和、王成方两个卫士进来,留作证人。
李茂抬头望见张鹤,眼睛一亮,支吾了一下,推肚子饥饿,要陈中和、王成方两个人出去拿点宵夜进来。杨慧琳请吃晚饭,李茂实际什么也没吃成,此刻必须吃点东西垫一垫,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胡川本欲自己亲自去办,又恐韩义老实劝不住张鹤,便推了韩义一把,丢个眼色给韩义,再拦住陈中和和王成方,让韩义一个人出去备办宵夜。
韩义前脚刚走,李茂就对胡川、陈中和、王成方三人道:“三位请回避一下,我单独有几句话要对张押衙。”
胡川大怒,这分明是要把他们三兄弟拖下水嘛。胡川声提醒张鹤道:“切不可上他的当,你一人留下,就不清了。”
张鹤却道:“你们先出去。”
胡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只当是自己听岔了。
张鹤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你们三个出去一下。”
张鹤是看守李茂的最高长官,这是杨仁琳临时任命的,杨仁琳是留后杨慧琳的亲弟弟,话自然是算数的,陈中和、王成方两个心里虽觉十分不妥,但张鹤发了话,也不敢不从。
胡川愣怔之际,发现张鹤向他挤了下眼,意思是让他放心,他自有计较。张鹤从来不是个莽撞的人,这点胡川比谁都清楚,想了想,他还是咳嗽了一声,留下句:“多加心。”便和陈中和、王成方一起退了出去。
三人虽然出门,却并没有走远,关好大门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化身壁虎,整个人都贴在了雕花的落地大窗上。
正堂的窗户很大,纸很薄,只要里面的人不是刻意压低声音,听到里面话并不困难。
堂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李茂放下手中狼毫,端起凉透了的茶,呷了一口,向张鹤言道:“杨帅不忿韩尚书致仕,欲借这个幌子举兵对抗朝廷,此举注定失败,他也注定没有好下场。京西不比河北,河北能割据那是有条件的,自安史之乱后,朝廷对河北藩镇一味姑息妥协,一晃四十年,当地百姓只知军府节度使,不知大唐的皇帝。
“京西则不同,京西地近长安,一直是朝廷的腹心,将士们心里还是效忠天子的。这从朱泚之乱时,各镇倾力勤王便可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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