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盖头早已重新覆上,静静地坐在床沿,听着房中那高烧的红烛间或的噼啪响声。
洞房花烛夜
那些喜婆都给我赶出去了,手攥着袖中的朱刃,那剑鞘上装饰的宝石磕得手心生疼。
该怎么办
胸口又是一阵血气的胡乱翻腾,这在衰败边缘的身体,还能做些什么
“殿下。我家公子伤得很重”胭脂在门外恳求道。
“丫头”李元吉显然很是不满。“太子殿下要进去洞房你拦什么滚开”
“太子殿下”声音倔强。
“臭丫头找死”李元吉低吼着。
我掀了盖头,猛地起身,就要往外跑。
“元吉你下去吧。”李建成声音有些低沉。
“大哥”
“下去吧。把外面那些人都给我挡着。”
“是。”脚步响动,很快就停下。“死丫头再拦着,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舒了口气,我站在房中,听着外面的对话。
“胭脂。你看我会伤害你家公子吗”建成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
“殿下,公子说,她的残破之身侍奉不了太子。”
他轻笑出声。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这花烛洞房你怎拦得了”
“殿下”
房门砰得一声被踢开。
我冲到门边,揽住跪地的胭脂。
“别伤害她”
“别伤害我家公子”
建成竟呆愣愣地看着我,明眸中浮起淡淡的迷蒙,俯身伸出手来,就要抚上我的脸庞。
“倾城如许,今日我竟得偿所愿。”他低喃着。
胸口焦闷异常,避开他的手,忍不住“咳”地一声,一口鲜血生生地呕在身前的地上。
“公子”
“传太医”李建成吼道。“快”
回过神时,建成揽着我半卧在床上。他低头擦拭着我嘴角的血迹。
“悠扬,怎么会这样”
没有力气推开他,我只能闭上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太子殿下,这下,你满意了吧”
“不是的,悠扬,不是的。”建成的臂膀紧紧地圈围着我。身后的躯体颤抖着,他的心跳从背上传导而来,没有节奏的慌乱,扰得我的呼吸都不平稳了。
“我不知道你竟然伤得这么重对不起悠扬对不起”
大概是以为我的伤病是装出来的,若是早知道这身体的状况,他就不会费尽心机要得到我了吧。真是可笑,我竟然被这两个作古的皇帝父子逼到这份上。
“太子殿下,能不能让我躺下。”我牵起勉强的苦笑。
“叫我建成哥,好么和以前一样。”他动作轻缓地让我平躺在床上,给我盖上被子。“太医很快就来。”
匆匆赶来的太医,一瞬间的诧异,喜房变成了病房了,也难怪他表情惊疑得象是吃下了一只苍蝇。
胭脂小心翼翼地把我的伤情说与那太医听。太子妃的身份,导致的结果就是太医必须隔着纱帐给我诊病。我虽甚是烦琐这样的礼节,却也没有精力再去理会。
“禀告太子殿下,娘娘乃急火攻心以至血气逆行,才会呕出血来。不过,臣观娘娘的脉象,是早有旧伤未曾得到及时调养,又添新伤,这咳血之症,一旦情绪略有起伏必定引发,若要根治,怕是要断情绝念方能”太医骤然停了话语,跪倒在地。“臣该死不该妄语殿下恕罪”
透过纱帐,还是很明显地感受到李建成此时散发出来的凛凛杀气。
“老先生。”我撑起身子,撩开纱帐。“只管写方子吧,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是了。”
建成见我起身,挽起纱帐,坐上床头,也不顾我眼里流露出的反对,只扶住我,让我倚靠在他身上。
太医不敢抬头。
“娘娘言重了,此症绵缠,但凡小心侍侯,心平气和,按时服药,总无性命之忧。”太医稍稍起身,却是对李建成说。“只是这一两年间,却是不适宜怀上子嗣,不然,母子皆有危险。”
我呵呵地笑起来,一岔气,又咳得头晕目眩。
“公子”
“悠扬,你这是做什么”建成紧紧地搂住我。
“胭脂,送老先生回去吧,这药不喝也罢了。”
“公子”胭脂的脸色都白了。
“胭脂伺候太医写方子去”李建成突然下令了。
胭脂看了看我,终是带着太医出了屋子。
“我知道你恨我使了手段。”建成低下头来,脸颊轻蹭着我的脸。“可是,你不要走,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眼角瞥见那搭在肩上的绝世颜容,这人身着金线织就的红衣,担忧之色终掩不住眉宇之中的喜悦,简直是和圣诞树一样的闪亮。
刹那错愕,我竟在那英俊的眉眼间找寻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世民,今夜我已嫁作他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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