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突厥

我与刘文静一起出发前往突厥。

突厥是中国古代的北方民族，以狼为图腾，原是柔然的种族奴隶，随着柔然的逐渐衰弱，突厥不断的兴起，到首领阿史那土门的时代，开始走上壮大的道路，552年突厥打败柔然，建立起幅员广阔的突厥汗国，势力迅速扩展至蒙古高原，隋初，便屡屡进犯中原，成为中原统治们极为头疼的北方强敌。隋末大乱，不管是李渊还是王世充、刘武周都相当忌惮这个北方强族，以向突厥称臣方式换取他们的支持和边境的和平。

草原是一望的无际茵茵碧绿，辽阔的一片天苍苍，野茫茫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刘文静多年来皆是李渊处理突厥的事务的首要人物，自是对突厥的风光风物甚为清楚，一路上也颇有兴致地向我介绍，一身书生气的刘文静说起这些来倒是神采飞扬异于往日。我们在茫茫的草原中走了几日，终是遇见了突厥的接待官员，带领我们前去始毕可汗的宿营之地，原来草原游牧民族一年四季多随着牧草的长势四处迁徙，到了宿地已是黄昏，我们便被安排帐篷里住下，那接待的官员还告知可汗晚上会设宴招待我们。

夜色渐浓，草原的夜风甚大，倒觉得有些凉意，刘文静和我在突厥侍从的带领下，前去赴宴，刘文静为显尊重，特意穿上官袍，我依旧穿上一袭普通的白裳，把长发束正，还带上一把折扇充充门面。

宴会的现场是在野外，篝火燃起，几个盛装的突厥女子正在篝火旁跳着热烈的舞蹈，筵席的上座是一位须发都有些斑白的老人正怀拥美姬，手执酒杯与旁众畅饮，那人应该就是始毕可汗了。他的两侧，左上首坐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容貌粗犷冷峻；右首坐着的是一个华服的青年男子，正低着头与几乎挂在他身上妖娆的女子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嬉笑声。

侍从喊道：“太原唐公使者到。”上首的老人手臂一挥，那些舞娘便鱼贯退下。

我跟在刘文静的后面走到那名上座的老者面前，行跪拜之礼，李渊向突厥称臣，我们自是臣下，心里虽不愿意，却还是要礼节周到，毕竟这个时候是敏感的时期。

始毕可汗却不理睬我们，刘文静与我只好跪着，很快便听得有人冷冷说道：“刘文静大人，你是为何而来啊”

刘文静答道：“颉利可汗，文静为唐公与突厥的交好而来。”

那颉利可汗呵呵笑道：“你家唐公尊我家可汗为君，臣属于我突厥，你们中原人不是讲究礼仪吗臣下自然要听君主的，何来交好之说”

我故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周围便有人喝道“放肆胆敢在我家可汗面前如此放肆拉出去砍了”

刘文静急忙阻拦道：“可汗不可”

我自顾抬起头来，满座的人都神色各异地盯着我看，愤怒、轻视、疑惑，那上座的老人此时也一改早先的懒散之态，鹰隼般的眼神正扫在我身上。

很好，总算引起他的注意了，我看了那上首的颉利可汗一眼笑了笑说：“难道颉利可汗要做杀鸡取卵的事吗”

“你是何人胆敢这里如此放肆”颉利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养鸡生蛋，当然是需要时间等待的，若是心急把鸡杀了，取了那卵，虽逞了一时的痛快，以后却是没蛋可吃了。”我挺直了身子，向一脸担忧之色的刘文静笑了笑，又特意看向上座的那位老人。“在下太原飞马馆乐悠扬，请问可汗可容许在下站起来说话”

始毕可汗大概没见过像我这般胆子肥的，像是产生好奇，始毕可汗饶有兴趣地说：“刘大人请起吧，小家伙，飞马馆是做什么的”

小家伙虽然不满，但正事要紧，犯不着和这老头计较这个。

“看来，可汗对太原城不感兴趣的很，稍微熟悉太原的人都知道在下的飞马馆，既是个茶馆，也是个饭馆，可汗若是感兴趣，不如有空到我的馆子里坐坐。”

“小子你太放肆了“颉利可汗怒道，正要扯开嗓子叫人把我拉下去，右上首一直忙于和美女调笑的青年男子突然抬起头来问我道：“你既是个茶馆的老板，为何来我突厥莫非是这里有生意可做”

我顺着声音看向他，哇那是竟是个十分美貌的男子，对，就是美貌，在筵席间这么一大群长相粗犷的突厥男子中，此人不啻是个异类，他的面部线条明晰柔和，五官精致无比，高耸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薄唇显出异族的特征，一双略长的眼睛闪着灰绿色的光芒，温润似水宛如江南的一池潋滟的春水，睫毛长翘翕动，真是一双超级招惹桃花的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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