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始毕可汗遣人来请,我整理了形容,跟随着来人过去,心里却难免忐忑,不知道要叫我过去做什么。
第一次走进始毕可汗的宫帐,里面的空间甚是阔大,装饰着兽皮毛草,很有草原民族的剽悍风格,所使用的器具似乎都金银打造,摆放在矮桌上,显得格外的富丽堂皇。
我快速地浏览了一圈帐子,就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眼光,帐中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有些面孔在那天的筵席上也见过,首座上当然是始毕可汗,两侧照例是颉利和突利。我逡巡了一圈,只在末席看到了一个空位,考虑他们都坐着,我若是站着的话恐怕太显眼了些,赶紧朝座上的始毕可汗施了一礼,走到末席空位上坐下来。
这时,始毕可汗开口说话了,他说:“西边部族最近又有些动静了。你们怎么看”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辩驳得不亦乐乎,我听不懂突厥话,根本是一头雾水,不过,心里也有些奇怪,他们讨论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外人在场,还有,刚才始毕可汗说的可是汉语啊,这不摆明了是要说给我听的么西部,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正犯嘀咕。
上面颉利的眼光瞄着这里,我一察觉,心想坏了,果然听到他缓缓说道:“那边的乐悠扬可有什么说法”
与会众人刷得眼睛全都对焦过来了,我被唬了一跳,却见始毕可汗也静静地望着我这里。
无奈之下,我只好站起身来说:“启禀大汗,在下不懂得突厥语,所以各位首领适才到底争论什么,在下确实不知道。”
突利笑着对始毕可汗道:“倒是忘了这个。”
始毕可汗捋着胡须也笑了起来,又指着下面众人说:“都说汉话,不然咱们的客卿可听不懂了。”
客卿我成了突厥的客卿为什么我到今天才知道有这回事
“处罗这个老贼身在中原,竟然还对我们这边如此虎视眈眈,真是太可恶了。”
“大汗不如点将出兵,一举灭了西部。”
“大汗,不可若我们与西部交战,那中原不是有机可趁”
那些首领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汉话来,不过谁也不理睬我。
“怎么乐悠扬你有什么说法”始毕可汗问道。
“坦率地说,在下确实对诸位刚才所说的西部一无所知,然而,似乎这西部也属突厥的一部分,既是如此,在下倒是想起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通常一个堡垒总是先从内部瓦解之后才经不起外部攻击的,如果把突厥比作一个人的身体,那么西部便可算是这人身上的手脚,倘若手脚不利落又想跟人打架,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好一个攘外必先安内。”始毕可汗微微点头。“颉利,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明白了,汗王。”
退出帐来,我刚想离开,便有人上前将我拦住,说是颉利可汗要见我。
“可汗安好。”我一见颉利可汗赶紧行礼,这人一向不喜欢我,我可不想惹恼他。
颉利正仔细的端详着我,看得我的手心都冒出汗了,背上凉飕飕的。
“眉黛如描,明眸顾盼,怎么看都象个女子,但是这般才略见识却绝非女流。你很好”
“多谢可汗赏识。”我背上都滑下了冷汗,赶紧态度愈显恭敬。
颉利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听说突利王子与你走得很近”
我悚然一惊,还未想好应答的话,又听到颉利说道:“本大汗见你是个人才,也该识得时务,本大汗帐下有个缺,你便过来吧。”
这是在拉拢我吧,可我不想当突厥的帮手啊,怎么说我都是汉人,不然以后要是交战那不成叛徒了吗
“多谢颉利可汗,不过乐悠扬是个商人,从来闲散惯,恐怕是要辜负可汗的期望了。”
颉利探究的眼光毒蛇一般的盯了我好一会,最后冷哼一声说:“竟还是个不识抬举的。”说罢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我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了,不过,颉利记恨我了吧这回
夜里睡得不是太踏实,大概是白天里被颉利吓了这么一回,所以迷糊间有人使劲推我,我立即就惊觉醒来,糟糕帐篷里浓烟弥漫,耳听劈啪燃烧之声,烟雾呛得我直咳嗽,呀呀呀到底是什么情形啊
“公子快走着火了。”我定睛一看拼命推醒我的人正是桑金。
“怎么回事桑金”我情急之中胡乱披上外衣,一把抓过枕下的朱刃。
“有人放火”桑金话音未完,一道黑影出现在我们眼前,浓烟之中,只见其亮闪闪的双眼,蒙面人我大吃一惊,来者不善果然,蒙面人长刀一指,向我冲来。
桑金见状大喝一声:“公子快走”拔出佩刀与蒙面人纠缠打在一起。
帐篷烧得火烫,连落脚的地方都烫得发疼。
“桑金桑金”
“不要管我,公子快走”
我的眼睛被浓烟熏得都无法睁开,那蒙面人本意在我,见我要跑出去,身形一顿,长刀一劈,摆脱桑金,直直地向我的后背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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