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26
那句话一出口,苏颜便意识到,自己似乎稀里糊涂地,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了,想到这里,脸不由得微微发烫。
不过,她这个人向来不知矜持这两个字该怎么写,略略一琢磨,便将这件事给想通了,神色也随即恢复如常。
她想,此神爱她爱得这般真切,又一副没有她便活不下去的架势,而她似乎也并不讨厌他,既然如此,与他成一下亲,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他还是她的师父来着,她这个人一向尊敬师长,如今怎能对自己的师父见死不救
“师父,你方才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走走吗,我睡得有些头疼,正想去转一转。”说着,随手捞起枕边叠放整齐的浅杏色外袍,将它抖了抖披在身上。
果真是躺久了,脚落地时有片刻的晕眩,帝君伸手将她扶一把,她立刻冲他咧嘴笑笑,她这一笑,眼中的暖意便好似越过了冬,在墨染一般的眸中复苏,唇角微微扬着,衬得面上表情很生动。
忽然想起在以往,她在他身边时似乎总会有一些放不开,许多时候,他觉得她在用尽全力戒备他。
而如今的她对他这般不顾忌,也丝毫没有害怕,是因为她此时并不记得他们此后的种种在这个空间里,她怨过他的岁月还如同一卷空白的绢帛,在它染上触目惊心的墨渍以前,她自然不必时刻提醒自己去在意。
“师父”听到苏颜小声开口提醒,帝君才晃神回来。
“阿颜可走的动”注意到她的一只手仍旧搭在他的手臂上,便这般开口问她。
扶着他的姑娘颇为不好意思地道:“方才坐太久了,腿有些麻。”又道,“师父莫急,等我缓一缓”
一边将他扶着,一边矮身去捶自己的大腿,正捶得起劲,就感到腰上一紧,身子一轻,天旋地转一般,回神过来时,已被帝君打横抱在怀中。
“师父”苏颜陷在他怀里低低惊呼一声,拧眉道,“师父这是”
帝君不理会怀中姑娘满脸的惊诧,只垂头轻轻道:“带你去走走。”又道,“安分一些。”
苏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搂上帝君脖子,煞是无奈地由着他抱着,往殿外走去,她心想,自家师父还真是个性急的人,就连等她腿脚恢复过来的耐性都没有,这着实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帝君以后,帝君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改也无益的事,也可不改。”
在随帝君跨出殿门之前,看到了他先前所言那盆空起花,花茎细如发丝,花色雪白,笼着淡淡一圈光晕,靠近它时,入鼻气味如同佛寺禅味,好似有谁在这里焚檀香木,香气清远。
空起花枝头卷雪,她果真是喜欢的。
那日,苏颜就那样被帝君抱着,逛完了整个园子。
桃花微带朝露,树绿又逢春深,这紫微宫的园子,一圈下来,逛得也颇为舒心,只是,若能自己下地走上一走,就更好不过。
逛完了园子,无事可做,便同帝君下了几盘棋打发时间,本来是抱着无聊消遣的心态同他开战的,结果几局下来,却差点将面子和自信心赔个精光。
似乎是看苏颜输地可怜,帝君在最后一局主动提出让她十子,对于他老人家的这一分好意,苏颜腆着脸感恩戴德地受了,不料结局却无上凄凉也许是她棋艺果真太烂,无论帝君让她几子,她的那方棋都逃不掉片甲不留的悲惨命运。
最后苏颜咬着后槽牙发誓,日后自己若再与此神下棋,宁愿自挂东南枝。
日影西斜,一日很快便过去了,总觉得这一日,似乎比往常要短上一些。
晚上就寝之前,有个紫微宫的宫娥过来,引她去偏殿的浴池沐浴,更了衣以后,又在她的引导下回寝殿,被宫娥一路引至玄心殿,在床畔坐好,看着宫娥掌灯添香的身影,苏颜好奇地问了一句:“今日我仍旧住这里吗”不解道,“这里不是师父的寝殿吗”疑惑道,“我住这里,师父住哪里”
不等宫娥回答,就看到帝君自偏殿转了进来,小宫娥朝着帝君行了个浅礼,便恭谨地退了出去,出去前还将吊起帐子的流苏绳结解了,这隔离用的帐子一放下来,苏颜就觉得有一些不大对头。
此时的帝君一袭睡袍,大约也是方才沐过浴,头发略有些湿,贴在身上,有种迷离的美感,苏颜仍旧看不大清他的眉目,却暗自觉得他的那副面孔应该极为动人。
她有些没头没脑地想,她之所以看不清他,也许是她发自内心拒绝去看他,她怕她一旦将他看清,便再也无法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帝君抬脚走到苏颜面前站好。
苏颜愣了半晌,终于红了脸,小心翼翼道:“师父莫非也要睡这里”
帝君答:“阿颜忘记了吗,为师有一些认床。”
不是她忘记了,是她压根就不记得好吧。
“那”指着自己的鼻尖,鼓起勇气又问,“我睡哪里”
帝君用目光指了指面前的大床,道:“自然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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