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是整个浣纱镇的喧嚣之地,商贾聚集之所,更是那些莺莺燕燕群集之地,陆家的人大多数都不住在这里,住在这儿的,无非是一些旁系,抑或是多年前因为陆氏主室的人的排挤而不得不到镇北居住的人。
像陆婉啼的父亲,便是如此。
上一代人的前尘往事大家都已记忆模糊,自婉啼回來以后,确实有人提出让她乔迁新居,选的位置也确实不错,毕竟是王少夫人,是大族的媳妇,现下又从自己的公公那里拿到了王家的主事权,陆家人即便心里颇有微辞,也会在面上做足功夫。
可是陆婉啼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别人的好意,不单单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想领主室的情,还因为这里地处偏僻。虽然在她父亲看來大概是一种变相的侮辱,可是对她來说,是个天赐的好地方去做她自己的事或是藏着一个大活人了。
这几日,陆婉啼闭门不出,不是在家一人对弈,便是细细描绘着工笔画,与先前日夜奔波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日,芳草菲菲,太阳暖人的温度正合适,婉啼一人在屋里喝着茶,牧文则像往常一样守在外面。
忽然,一个小丫鬟冒冒失失便撞了进來。
“娘子,娘子”
“放肆,我陆婉啼教出來的下人,怎么会这么沒分寸”
小丫鬟张口本來是要禀报什么要紧的事,被陆婉啼这么一呵斥,赶忙便跪了下來,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被吓到,豆大的眼泪簌簌往下落。
“娘子,奴婢知错了,可是可是刚才内园里的大丫鬟要小的來报,那位住在内园里的姑娘自杀了”
小丫鬟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话,便跪在冰冷的地上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牧文眉间一动,侧头向房里望了望陆婉啼,却见她依旧背对着他和那个小丫鬟下着棋,连头都不曾转过來过,更不用说一点惊讶的神情了。
“嗯,那死了沒呢”
陆婉啼慢条斯理地问着,一心扑在了棋局上。
“沒,沒大丫鬟说那姑娘虽然是割腕,但是割得不深,被她及时救下了,现在正有大夫瞧着呢”
“行了,信你也传到了,回内园伺候着吧就说我一会就到”
“是,是”
小丫鬟连连点头,听到自己并沒有受责罚欣喜万分,就如同小鸟一般欢呼雀跃地跑出去了,牧文默默瞧着这些动静,心里虽然有疑惑,却并沒有问出來。
“牧文啊进來,与我下棋吧”
忽然,婉啼发话了,牧文听罢,便直接坐到了婉啼对面,只是一眼,就立马认出來了这个残局,因为这个棋局,他陪她下了太多次,每一次都是他赢,而非陆婉啼。
牧文一手拿子,见陆婉啼只是低头思索,似乎在等着他的下一步,这才开始走棋。
“娘子可是又在想不开心的事”
陆婉啼微微一笑,用自己的白子截住了他的黑子。
“不是在想不开心的事,是在想着怎么让别人不开心”
这个“别人”,顾名思义,自然是指陆焚香了,牧文抿了抿唇,手上的黑子却下得毫不迟疑,婉啼见牧文沒答话,又自顾自地说道。
“这盘棋,我也不知道下过多少回了,从出嫁前,到现在,每一次我在遇到逆境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盘残局,想到那个女人”
说着,陆婉啼更加抓紧了手中的白子,似乎是要把这白子给捏碎一样,好半晌,她才平复了心中的激愤,慢慢又回复到了平静。
“不过。虽然我有多么讨厌她,她终究是教会了我许多事情,比如,让我去思考怎么用这手白棋赢了黑子,可惜我愚钝,一直都沒有想到办法,我想这哒嘎就是为什么我总是输给她的原因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其实娘子又何必介怀,若不是此次邹家突然变卦,赢的人一定是娘子才对”
牧文一边说着,一边瞟了一眼棋盘,显而易见,他将黑子下在左边穴位才是一步绝杀,可是他却偏偏要走右边,子尚未放下,陆婉啼却发话了。
“莫让”
“是”
牧文听罢,果真又将黑子移到了左穴上。
婉啼满意一笑,好似刚才的冷漠声音并不是她发出來的一样。
“你既然坐在若干年前我坐的位置上,就不应该下让子,牧文,你是最清楚我的,我这人直來直往惯了,若是有一丁点机会,都会负隅顽抗到底,绝不姑息敌人,你只有照着我的路子下,我才能够找到焚香她的想法”
陆婉啼说罢,却见满盘几乎皆是黑白相配,能够下子的地方已经少之又少了,她眉头一皱,忍不住低头犹豫起來,牧文也不着急,在一旁静静等着,忽然,却见陆婉啼眉头舒展,甚至又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将白子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位置上。虽然尚沒有扭转局势,却也在一瞬间稳住了态势,将胜败的指针又往回拨了一些。
“好了,不下了,今日已经比平常多进了一步”
陆婉啼拍拍手,单方面地出言结束了这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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