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两秒钟,时间是定格了的,等焚香回过神來的时候,她已经揪住承事的衣领很久了,小袖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瞧着狼狈的两个人,焚香二人,一个是温婉沉寂的江南女子,而今却是面貌狰狞,另外一个七尺男儿,而今却就这么跪在焚香面前涕泪横流,一个突如其來的惊闻,让所有人的生活都乱了秩序。
焚香太清楚,如果不是什么震惊了邹府内外的大事,估计远在洛阳尼姑庵的她一点风声都不会听见,照样在这里吃斋念佛,被邹家的人慢慢遗忘。
可是承事却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面前,跟着他过來的还有印着邹家家印的灯笼与马车,很显然,他是被邹家说得上话的人派过來的,而且人力物力都给了个充足,就是为了能够把焚香尽快带回去。
“正耀出什么事了,,啊,到底怎么了”
焚香发了疯似的叫喊着,只觉得意识早就已经抽离出了身体,理智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她只想知道正耀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三少爷呜呜呜三少爷他被几个歹徒给伤了,现在都还沒醒呢呜呜呜少夫人,您回去吧您快些回去吧现在邹府乱成了一锅粥,不能沒有您啊”
承事呜呜咽咽地哭着,眼泪鼻涕都流了一大串,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字字砸到了焚香心里,让她心冷,手冷,就连眼睛都不知道应该看向什么地方了。
是的,是出事了。
或许还是大事,关乎到人命的大事。
焚香忽然明白为什么邹家人会唤她回去,因为她或许有用,因为或许邹家会忽然从红事变成白事。
“走,咱们这就走,快”
突然,焚香猛地一挥手,踉跄地越过承事就向这个她从來不曾踏出的小院门口走去,一个多月之前,焚香进來的时候就觉得看不到自己出去的日子,她每天想每夜想,自己怎么才能够摆脱掉邹家的牢笼之后,又摆脱掉这个牢笼,一个月之后,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踏出了这样的桎梏,而且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她宁愿呆在这里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愿意自己的自由是拿正耀的命來换。
“快,快拿干净的白布过來,你去烧水”
张着一双带血的双手,钟青谱一脸凝重地从内屋里出來,此时此刻重诺还在房中,依照他的指示为危在旦夕的正耀止血,正耀的屋子里,满是血腥气与哭泣的声音,内屋虽然只有几个必要的人在忙碌,外屋里却站了好一些人,因为正是大半夜,都是穿着件单薄的中衣,随便披了件外套赶來,事到如今,大家的心都系在了正耀身上,哪里还管那么多礼节不礼节。
“钟大人,小犬,小犬怎么样了”
邹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可是眼泪却憋在了眼眶里硬是沒出來,她不能哭,因为她一哭,整个邹家就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乱作一团。
钟青谱抿了抿唇,并沒有直接作答,抬头见曹良玉坐在一旁抹着眼泪,她身边则站着面色铁青的邹正言,连忙便到了这夫妻二人面前。
“敢问,是谁先发现三少爷受伤了”
“是奴婢还有正言少爷”
巧意颤抖地举了举手,她身上与邹正言身上一样,都染了好些血渍,都是因为当时急着将正耀从小花园里抱过來染上的,说这话的时候,巧意还特意瞧了瞧正言,到了这种时候,也沒人会去细问为何巧意正耀和正言会那么巧碰在一个地方,钟青谱在乎的,是正耀具体的伤势。
“你们抱过來的时候,有想办法止血么”
“有,我封住了他两个穴道,但是”
但是他伤得太重,那个人下刀的力量太狠,几乎是穿透了邹正耀的身体,这一幕眼睁睁地就在正言面前发生,现在在他脑子里乱转的还是那把明晃晃的剑,还有正耀不敢置信的眼神。
“是长剑所伤吧剑刃多宽,又有多长”
钟青谱话一说出來,宜君与曹良玉的眼泪就簌簌往下落,几个在正耀房间里做事的丫鬟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四处都是弥漫着一丝悲凉之气。
钟青谱一边问着,一边从药箱之中熟练地拿出拉好些瓶瓶罐罐,正在忙碌的时候,内屋里一个小厮又连滚带爬地跑了出來,险些撞倒屏风。
“大人,大人您去看看吧少爷他,少爷他在往外吐血啊”
这样的状况对于钟青谱与邹正耀來说,都是最不愿意发生的,内伤加上外伤,钟青谱自知,凭自己一介杏林,根本就是无力回天,可是焚香曾经与他说过,在邹家里若说还有什么留恋,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夫家的小弟,如果不是为了正耀,她也不会选择去洛阳为他祈福。
她说,她这一去并不是逃避,也不是被人所逼迫,而是她心甘情愿,愿意为正耀向苍天祈求,转数次经纶,诵读数次经文。
“邹老夫人,事不宜迟,不知道您老人家有沒有办法去托人去一趟太医院,最好能够把副院大人请來一趟”
钟青谱对着邹老夫人深深鞠了个躬,他这样的动作让其他人反映可大,邹老夫人一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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