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卓天雅醒来时,芷兰已经侍立在床边。服侍卓天雅洗漱时,她有意无意的了句:“那位大人还真是尽责,今早我来时,见他守在屋外,发上落满了白霜,看样子好像一宿没睡。”
卓天雅心中疑惑,难道昨夜他并未离去她假装不知,淡淡道:“那待会可要谢谢他了”
芷兰却道:“保护公主平安抵达匈奴,本就是他的职责,公主也不必太在意。”
卓天雅对镜揽容装,淡淡地道:“话虽如此,我们在匈奴毕竟是无依无靠,若能与他交好,日后总是有些用处的。”芷兰点点头,也不再话。
吃过饭,车队整顿好继续前行。卓天雅几次想向呼延哲道谢,却总见他忙来忙去,也只好作罢。
卓天雅和蕉红许是从未出过远门,风寒竟一直不见好,一路上汤药不停,心情低落,也无暇观赏路上风景。呼延哲依旧每晚都去守夜,卓天雅劝了几次,他也不听,后来也只好随他去了,可是在卓天雅的心里,早已是满满的感动。
呼延哲对卓天雅的关心越发无微不至,她希望自己能将那些关心只当做是尽职尽责,可连蕉红都看得出,那些关心照顾早已超越了职责范围。卓天雅的心,整日都在接受与拒绝中纠结着,得到的开心与注定失去的无奈更是让她煎熬不已,病就越发的重了。
转眼已行了半月,车队到达玉门关,京城已有些初春的暖意,而这里却依旧寒风肆虐,凉意入骨。卓天雅站在城墙之上,看看身后的亭台楼阁、大街巷,又看看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原,两行清泪潺潺流出。
但此时此刻,并无人知晓,在她的心里,情愁早已多过了离国之苦。她的眼泪不只是为远离他乡而流,更多的,是为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流。最痛苦的是,她喜欢的人就近在眼前,她多么希望呼延哲是远在京城的某个人,那样,她就不用当着他的面,嫁作他人妇。
可是上天,总是不得人心。
卓天雅一如往常的仰头看向天空,连着好几日的阴霾仍未散去,分不清乌云和天,只觉得乌压压的,让人喘不过起来。低低的唤了句“母妃”,便闭上了眼睛,良久,觉得鼻尖一凉,微微睁开眼睛,却看见漫天的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就像一瓣瓣被风吹散的白梅从天而降,如梦似幻
芷兰急忙上前,给她披上斗篷,将风帽给她戴上,劝道:“公主病还没好,不宜吹风,奴婢扶您下去吧”
卓天雅低头,却看到城墙下一道复杂的目光,正仰望着自己,心头一颤,酸涩便弥漫至鼻头眼眶,点点头随芷兰走下城墙,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她生怕自己越陷越深,可转念,自己怕是早已无法自拔了。
呼延哲看着城墙上独自流泪的卓天雅,心里忽然生出了怜悯。她的婚嫁被当做天朝的筹码,而她的真心,却又被自己当做了攻打天朝的借口。一直当她是个身不由己的傀儡,这样看着,也只是个弱女子罢了。自己生来就做不了好人,微微一笑,无奈的摇摇头。
呼延哲的苦笑与无奈,一丝不拉的落进刚走下城墙的卓天雅眼中,她怔怔的看着,心底呢喃,他,是否也与自己有同样的心思呢
卓天雅刚坐进车里,呼延哲就叩门,递进去一个囊,卓天雅打开一看,竟是一包泥土。呼延哲低叹一声:“这一去,便遥遥无期,这包泥土取自宫中梅园,望日后能解得了公主的思乡之愁。”
卓天雅急忙捂住双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却不似先前的冰凉,竟是温热的。
芷兰急忙代答道:“奴婢替公主多谢大人美意”她看着卓天雅,眉头紧蹙,眼中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出了玉门关,送亲的队伍便不再向前,匈奴侍卫足有百人,而汉人却只剩下卓天雅三人,和另一辆马车上的四个宫女。卓天雅此时才知道,什么是孤立无援。
路更不好走了,无奈前方再无驿站,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赶路,与百里之外的接亲队伍会合。卓天雅胃中翻江倒海,好几次呼之欲出,都被她生生压下,直到走了许久实在忍受不了,才急忙喊停,跳下马车便是一阵狂呕,脸黄如蜡。
蕉红气的顾不上嗓子的沙哑,大声的埋怨着,却引得自己一阵猛咳。芷兰轻拍着卓天雅的脊背,目光却警惕的看向远处的山包。
车队改为慢行,在经过山包时,山后突然涌出百十个黑衣执刀蒙面人,二话不,就朝载着嫁妆的马车奔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胆敢抢劫两国和亲队伍,一时都有些措手不及。
巴德急忙拔刀,领着众侍卫极力抵抗,呼延哲率人保护卓天雅的马车。交手之下,发觉那些人虽然凶恶,却似乎不愿多纠缠,多是冲着财物而来。
劫匪声东击西,大部分与匈奴侍卫纠缠,十余个人将一辆装着嫁妆的马车劫走,急速向山后奔去,扬起一阵黄沙。
巴德无法分身,呼延哲便领了五六个人策马追了上去。
追出没多远,又冒出十几个早已埋伏在那儿的黑衣人,又是一番激战。呼延哲砍到两人,独自追了上去,眼看就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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