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瞬间,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这天,碍于刚刚退了亲事,杨府便没有如往常一般大肆操办。只一家人安安静静吃了一顿团圆饭,便早早地各自回了房。
因碧梳和碧云都回去和家人团聚,今夜就只能是紫毓一人值夜,杜若不放心,做完手上的事情,便也主动过来帮着值夜。
等杜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紫毓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呆呆地仰望着星空,整个人在冷月的照射下,显得孤独而幽寂。
杜若轻轻走了过去,拍了拍紫毓的肩膀,问道,“怎么坐在外面?”
紫毓愣愣地回过头,看到是杜若,迷茫的眼神才清明了过来,朝着杜若淡淡笑了一下,“姐姐来了,小姐已经睡下了。我睡不着,就到外面来透透气。”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杜若跟着坐了下来,没有忽视紫毓眉头中隐隐透着忧郁伤感,抬头望着璀璨的星空,幽幽道,“想家了?”
紫毓叹口气,落寂地道,“哪里还有什么家,不过是看到碧梳一家团聚,心底难免忍不住思念我的家人。只是如今也不知道他们人都在哪里?”
“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我只知道你并不是府里的家生子,你当年是如何进的府?”杜若转过脸,看着紫毓秀丽柔美的侧脸,一脸关切地问道。
紫毓闻言,眉头蹙起,脸上慢慢涌现出痛苦的表情,杜若忙体贴地道“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紫毓摇了摇头,从随身的荷包里小心地掏出一块布帕子,杜若见这帕子早已发黄,显然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心中便猜测这帕子定和紫毓的身世有关。
果然,紫毓将帕子铺开,眼睛直直盯着帕子一角绣着的一朵蓝紫色的紫酢草,神思似乎不知飘到了哪里,只听地她幽幽开口道,“那时候太小了,大概只六七岁上下,母亲和哥哥的脸我也记不起来了,甚至我连自己也只能记起娘喊我的小名小紫。只记得那一年冬天,雪好大,村子里很多人都饿死了。娘怕我和哥哥两个饿死,就带着我们走了很远的山路,到了县城乞讨。可是,县城里到处都是饥民,我们三个好不容易讨来的东西,很快就被人抢走了。后来,我哥哥病了,我娘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才把我卖给了白家做童养媳。我还记得那天早上,雪很大,风很冷,我娘顶着风雪将我送到了白家。并将这条帕子交给我,对我说,小紫,娘带着你哥哥去看病,你等着娘,日后相遇这帕子就是凭证。”
“就这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一个人孤零零地被留在了白家,任我怎么哭叫,都没有用,只换来白家人的一顿顿打骂。后来,我被打怕了,也知道再哭也不能找回我娘和我哥,就不再哭叫。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洗衣服,做饭,拔草,喂猪,等天黑了,饿的狠了,他们才给我一个窝窝吃。稍有不顺心,他们就不给我东西吃,还拿藤条打我。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紫毓说道这,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打湿了膝盖上的帕子,她犹不自知。
杜若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随着紫毓的讲述,她的心跟着也疼惜了起来。当年,紫毓还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忽然被亲人遗弃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本来就够可怜的了。更何况每日做那么多事情,吃不饱,还要遭受打骂。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辛亏自己的弟弟是遇到了剑圣前辈,不然就是能侥幸存活下来,说不得也如紫毓一般打小受苦。
“有一天,我已经两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做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就偷了一个芋头吃,被他们发现了,就追着我打。我跑出门,撞到了一顶轿子。当时轿子里坐着夫人和小姐,那时小姐也才五六岁,她被摔了出来,吓得大哭。雪白的貂皮披风上,沾满了尘土,夫人赶紧出来安慰小姐。几个家丁和丫鬟,对着我们大骂,白家的人吓坏了,忙压着我上前赔罪。夫人见我可怜,倒是不曾责怪,本打算就此回去。还是小姐,在夫人怀里听了我的遭遇,让丫把我叫到跟前,看到我浑身都是伤,突然嚷着要带我回去做伴。”紫毓脸上还挂着泪水,说道这却发自内心地扬起了嘴角,眼神中的伤痛也慢慢消散了不少。
“就这样,我被小姐带进了府里。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回到府里,她就把我忘了,还是夫人让管家把我安顿了下来,从扫地丫鬟做起。后来我年岁渐大,夫人见我尚算机灵,便让我做了小姐的贴身丫鬟。如今,小姐恐怕是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但是我没有忘记,是小姐将我从那里救了出来,过上了人过的日子。”紫毓转过脸,看着杜若,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在向杜若发誓誓死效忠小姐一般。
杜若掏出帕子,怜惜地帮这紫毓擦拭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知道,你对小姐的一片忠心。不要再伪装自己,想哭就哭吧。我明白,你一定还是放不下你娘和你哥哥,你放心,我会让我的手下帮你去查。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找到自己的亲人。”
“谢谢你,杜若姐姐,谢谢。”紫毓哽咽着,眼泪簌簌往下低落,她伏在杜若的肩膀,抽泣着,释放着自己心底十几年来的压抑和思念。
“傻丫头,这些话你早该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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