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琪大聘之喜的第三天,应天府接到南瓜叔父的状纸,申诉刘家屯秀才刘瑾瑜,无故毒打家奴,造成其侄儿南瓜伤重不治身亡,要求应天府为苦主伸冤雪恨。
南瓜那日被炉火烧了屁股,刘员外赏了几两银子让他在家休养,后来听说被狗咬伤死于狂犬病,刘府也曾让管家去吊唁,现在,应天府突然上门刑拘大少爷,到让他吃了一惊。
刘员外急忙去见赖大人,被告知,苦主叔父坚持要告,衙门不得不接了状纸,至于该怎么判,还要等调查清楚了才能定罪量刑。
赖尚荣屏退众人,悄悄对刘员外道:“不瞒亲家老爷,南瓜被打当日就曾来应天府喊冤,仵作也曾验过伤,是我看在亲家的份儿上,连哄带吓按住了,不过,却备有案底在,现在南瓜一死,连我都有了不是,实在不敢再次偏袒。”
刘员外见没有外人,苦着脸告诉赖尚荣道:“赖大人哪里知道,若是瑾瑜有个三长两短,刘家就等于宣告破产,靖琪和彩萍也就一无所有。”
“哦?此话怎讲?”
“家驹八岁上父母死于瘟疫,逃出村子,去城里乞讨为生,周记商行老东家见家驹生的机灵,便收为养子,养父只有一女,名梦蝶,比家驹小两岁,十六岁那年不幸被人诱骗,怀了瑾瑜,那负心汉一去了无音讯,梦蝶临盆在即,养父就匆匆为我们举行了婚礼,并让我带着梦蝶回刘家屯以便遮人眼目,后来,梦蝶死于难产,养父怕我另娶新人虐待瑾瑜,就留下遗书,他死后,周家的产业交由我打理,若是瑾瑜夭折,全部产业捐给养生堂,若是成年后分家,家产分给瑾瑜一半。”
“竟有这等事情?遗书不知道在谁手里?”赖尚荣颇为讶异。
刘员外摇头道:“直到今天,也不知道周老爷死后,把遗书托给了何人保管。”
两个人商议了半天,刘员外意思是花些银子,请赖大人上下疏通,再派人买通南瓜的叔父,许他好处,让他撤诉,毕竟,南瓜是死于狂犬病,就算人已下葬,也是可以开棺验尸的。
赖尚荣托词说他不能只听刘员外的一面之词去冒险,慢说苦主不会同意开棺验尸,现在证据充足,若是强行开棺验过,又查不清死因,被人告我一个徇私舞弊,我的顶戴可就没了。
“瑾瑜屋里的秦管家是什么来路?”赖尚荣在屋内转了几圈儿,突然问道:“你猜测,周老爷的协议会在他手上吗?”
“他是老东家死后多年才来投靠的,自称是周家南边绸缎庄的管家,告病多年,因无儿无女,来投奔少主,并不要府里开工钱养活,瑾瑜便自作主张收留了他。”
刘员外认为秦管家应该不知道协议的事情,他解释道:“秦管家曾怀疑我夫人在茶饭里下手脚,谋害瑾瑜,找我理论,我说为了保证瑾瑜的安全,我会编造周老爷的遗嘱,让夫人不敢对瑾瑜不利,结果,他们竟然相信了,瑾瑜也对我视若亲生父亲,越发恭敬孝顺。”
“这倒奇了,秦管家不阴不阳的,言行举止就像是宫里的太监,莫非瑾瑜少爷的身世另有来头?”
“那倒不会,他的父亲我也曾见过,来去如风,像是江湖中人,二十多年没露面,十之**已经死于非命。”
赖尚荣突然问道:“你说他爹二十多年没露面,那瑾瑜少爷最少也该有二十岁了吧?”
“是,今年五月弱冠,大人的意思?”
“哈哈哈……”赖尚荣大笑起来,拍拍刘员外的肩膀,踌躇满志地问道:“亲家老爷想清楚,你的协议写的可是‘夭折’二字?”
“是。”
“夭折指未成年夭亡,他如今已经弱冠,并已娶妻,财产捐给养生堂的前提自然就不存在了!”
“惭愧,惭愧……”刘老爷看似恍然大悟,蹙眉想了想,又长叹一声,对赖尚荣道:“这样还是不妥,瑾瑜不能被判重刑,他是有妻室的人,也不知道巧儿有无身孕,若是有人拿着周老爷的遗嘱为贾巧儿出头,家产还是免不了要分给她一半。”
赖尚荣为难的盘算着:“以亲家老爷的意思,最好是逼迫贾巧儿离开瑾瑜少爷,然后,就由了我们处置瑾瑜……”
刘员外听了喜出望外道:“若能这样办,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样好是好呀,可惜,这官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眼睛,大少爷重伤致死人命罪证齐全,我也不能只手遮天……”
刘员外微微一笑,心领神会的摸出准备好的银票,硬塞在赖尚荣手中,压低声音道:“这一千两银子,请亲家大老爷替我打点,若是不够,我让靖琪再送来。”
赖尚荣装模做样的还要推辞,沉下脸来嗔道:“亲家老爷是笑话我囊中羞涩,没有银子替女婿应酬吗?”
这里正在惺惺作态,忽听门外传报,贾府琏二爷来访,赖尚荣急忙把银票收起来藏进袖袋里,示意刘老爷从侧门出去回避一下。
名义上毕竟是旧主子,若是不见会被人非议,说不得,只好亲自迎出门外,远远地对贾琏抱拳施礼道:“不知琏二爷驾到,有失远迎,二爷请!”
贾琏走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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