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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这些天就像是红了眼的狗,看着谁都想撕咬几口。也许,只有血淋淋的场景,才能让他平复内心的焦躁和恐惧。
梁倩倩背着黄毛,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让黄毛原本对女人仅存的那点信任消失殆尽,他对女人的那种憎恶达到了顶峰,总想有一个发泄机会。黄毛在队上借着酒劲四处滋事,被梁思勇收拾一顿后,情绪逐步稳定了些,可酒精的作用却让他昏睡了一天一夜,又拐了个弯。当他睡眼朦胧的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钻工们都已经上白班去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脸也没洗穿上工衣就上井,连续几天他都没有上班了,他是司钻总不上井,这样早晚会出大问题的。井场上的值班房里,钻工们阴沉着脸正说的热闹,见他进来都闭了嘴,人们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异样。黄毛以为老钻们对他酒后撒野不满,便大大咧咧地说:“啥**大不了的事啊,接着说。”
人们目光躲闪着他,没有人接他的话茬,房间里显得很沉闷。
黄毛觉的自己成了这间屋里多余的人,在平时他可没有这种感受。作为队里的班首长,弟兄们都围着他转。他看着蹲在墙边的程青,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道:“你那**嘴刚才还吧吧的挺能说,现在咋萎了。”
“黄哥,林队让你休息几天。”洪波见黄毛情绪又有些急躁,忙上前岔开话题。
黄毛并没理会洪波,见程青继续闷着头,他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拽住程青的衣领,低声骂道:“妈了个逼的,你还会记老子的仇啊。”
程青梗着脖子没有一点示弱的神情,这让黄毛很意外,一时愣在那。程青这个小兄弟,从来都是为黄毛马首是瞻,黄毛说一,他从来不会道二,此时的程青怎么了。就在黄毛愣神时,程青反倒有些不耐烦了,反手拧住黄毛抓在自己胸前的手用力甩开黄毛,恼怒的喊着:“别碰我。”
黄毛恼羞成怒,陌生的看着平时恭顺的小兄弟,心中的怨气终于爆发了,他抬脚狠狠的踹在了程青的小肚子上:“你丫的还想成精啊。”
程青倒退了两步弯腰捂着肚子,痛苦让他的脸发生了扭曲,许久他直起身怨恨地看着黄毛,依然一言不发。
黄毛的火气更盛了,炙热让大脑几乎失去控制,他抡拳就揍:“敢他妈的跟我犯拧,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哥。”洪波双手抓住黄毛举起的拳头,声调带着哭腔。
黄毛纳闷的看着洪波。忽然,他感觉人们的情绪不是一般的异常,他放下拳头沮丧地说:“到底咋了。”
“黄哥,你别着急啊。梁总和乔伊失踪了。”洪波知道黄毛平时虽然野性十足,但他内心却是个爱憎分明的性情中人,他可以为他敬佩的人去死。梁思勇与黄毛的感情在项目部尽人皆知,再者,梁思勇的失踪从某种意义上讲,与黄毛有着某种联系人,黄毛的内疚和着急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林队在黄毛昏睡时就交代了,谁也不要把此事告诉他。
黄毛此时像个没有生命的稻草人,木讷的戳在人们中间,他根本听不清钻工们七嘴八舌的叙述寻找经过。许久,他呆傻般的挪动着身子,嘴里喃喃的嘟囔着,人们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啥。忽的,黄毛浑身打了个激灵,灵魂又回到了体内似的,他疯了一般冲出了值班房。
“黄哥,你到哪去。”程青兔子似的跟着冲了出去,嘴里焦急地喊着。
黄毛魔障了一般地跑着,他不相信梁思勇会有什么意外,他们肯定是弄错了,梁思勇是个有文化的人,他肯定是遛弯去了。
绵延起伏的黄土高坡上,一个小黑点在移动着。他身后绵延崎岖的黄土路,慢慢的被拉长。矗立在半山腰的钻塔,默默地遥望着他。前面是望不到边的一个连一个硕大的黄土丘,就像一个没有边际的笼屉,上面摆满了用碱过量而变的黄灿灿的馒头。在这西部黄土高原的腹地,人迹稀少却蕴含着丰富的石油资源。在这重峦叠嶂的黄土高原下,大地的脉络里流淌的被人们称作黑金的石油。寻找黑金的人们,承受着都市人们难以想象的磨难。
黄毛急匆匆地走着,搜寻着,他浑身上下被汗水和黄土搞的泥泞而黄灿灿的,像是穿了盔甲,再加上劳累,他在上坡或下坡时动作就变的很机械,像是远古的兵马俑复活了。程青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怕黄毛情绪不稳有什么闪失,此时他已经累的快拾不起个了,松松垮垮有些踉跄。
“黄哥,别找了。这个区域昨天拉网式的检查就找了几遍,今又走了这么多趟。”程青实在忍不住了,对黄毛说。
黄毛并没回头,依然机械地走着,两眼还在四处踅摸着。他见程青又提出放弃寻找,火气直往上窜,骂道:“**的再说,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啊。”
“黄哥,天都黑了,我们回吧。你这么找下去真的没有意义,纯粹是自残。”程青气喘吁吁的继续劝着,他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与其这样熬着,还不如躺在地上让黄哥捶一顿。他认为黄毛做的这些都是徒劳的,他真的怕黄毛走火入魔。
黄毛果然猛的转过身,凶狠的盯着程青,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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