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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终于被放了出来,当时是林队长亲自拿着钥匙打开锁头,把头探进屋喊:“黄毛,别他妈的装孙子了,出来吧。”
房间里静静的没有反应,没有出现林队长预期的效果。黄毛是个天**唠叨的男人,唠叨本是女人的专利,用在黄毛的身上并不太贴切。但黄毛确实是个嘴永远闲不住的人,工作中除了干起活来跟打仗似的玩命,指挥别人也总是唾沫星子乱飞。一旦闲暇时,他就会不停得与人开始玩笑,拿身边的人找乐子,由于他的嘴忒损,往往会招来强烈的反击,这时他会非常兴奋得报以还击。
黄毛与人斗嘴架,成了日常生活中打发时间的一大乐趣,也称得上是一种爱好。曾有人为此提出做一个试验,把黄毛隔离起来,让他与外界失去联系,尝尝没有人与之说话的滋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经过大家论证,人们出奇的一致认为,他可能会憋疯。
所以,人们又有了一个想法,惩治黄毛采取扣钱处分之类的做法肯定不好使,对其实施禁闭是对黄毛最大的惩罚。
梁思勇决定把黄毛实行禁闭三天,出了抓住他的弱点外,另一个原因,也是想用这几天时间,缓解一些黄毛与那些井队员工的矛盾,毕竟都是油田职工,矛盾绝非你死我活的争斗,双方一旦气消了。
当然,强行关押限制人身自由属于非法,可在这荒蛮之地,也不失为好办法。黄毛被关的第二天,急的他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恶狼吱吱的乱转,等到他看到午饭时,他“嘿嘿”的乐了,地上放着一大盆的米饭足有一斤来的,菜有四五种之多,居然还送来一碗汤,比他妈的在外面吃的还丰富。其实,让他真正兴奋的是大茶杯里居然有老白干。他妈的就是少了点,也就是三两来的,不过有酒喝就可以解闷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帮**还算义气,没敢虐待老子。”黄毛大大咧咧地端起杯,贪婪得嗅着酒味,很高兴地骂道。
黄毛哪里知道,正是这杯酒才是整治黄毛的真正“毒招”。
一口酒,一口菜,喝的有味,吃的带劲。黄毛哼着小曲,由于嘴里的吃食并没有咽进肚里,哼哼声就转变成猪吃食的动静。
渐渐的,黄毛发现菜还很多的时候,大茶缸里的酒快要见底了。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嘴里还骂出了声:“操他妈的,整反了。”
什么整反了。原来在井队老钻中,已经形成了习惯,由于钻井队工作的地方一般都远离闹市,买东西十分不便,于是每到发工资,老钻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好一个月的烟和酒,放在床下备用。这些老钻每天都会在自己的宿舍里有一顿酒,而且绝对是自费,不会出现像官场上的酒宴中盘子堆满桌子的现象。一般情况下老钻们都是酒喝到半截时,下酒菜早就没了。所以,在钻井队就流传出许多老钻喝酒的典故,什么半根黄瓜做下酒菜,可以喝八两酒了;什么一碟酱豆腐几个人就把半个酒场给撑下来了。今天,黄毛的待遇可谓科级以上了,但根本的区别是酒只有三两不到。
茶缸已经见了底,黄毛砸吧砸吧嘴,十分的意犹未尽。他只好大口的吃菜,借以缓解酒瘾,但还是下意识的又端起茶缸,里面是空空的。顿时,觉得嘴里咀嚼的菜没了味道,他赌气的把大茶缸用力撴在地上,端起饭盆开始吃饭,随着呼噜呼噜的声响,一大盆米饭就着菜全见了底。
吃饱了饭的黄毛,伸手去摸烟,兜里却空空荡荡。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关在井场上的材料房里,这里是严禁烟火的重地,兜里的烟早被没收。
“外面有活的吗?”黄毛扯着嗓子喊,他急于找个说话的。
屋外除了井场上钻机和柴油机的轰鸣声,黄毛听不到一点他所希望的动静。他又扯着嗓子叫了一阵,没有一点回应。他失望得躺在了地板上,想以睡眠打发时间,并借以缓解一下烟瘾。
黄毛躺在地板上,头下枕着井场上用的一摞草袋子,也算舒服。要是在以往上夜班时,他总要偷偷摸摸的找个地方睡一觉,像这种睡觉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可现在,他说怎么也睡不着,就连迷糊一会都做不到,那半斤酒地作用让他正处在兴奋阶段,这种兴奋让他开始坐卧不安。
“他妈的谁出的主意,老子出去非要教训教训他,敢拿老子开涮。”黄毛此时已经意识到这帮人的“阴毒”,想让酒精刺激自己精神兴奋,可又让他没有发泄的渠道。
黄毛确实想对了。这些的确是林队长安排的,他也是按照梁思勇的指令行事,彻底整治一下黄毛。
梁思勇下令关黄毛禁闭,内心着实也不落忍。毕竟是一同在井队闯天下的哥们,再者,这次黄毛打架,也是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黄毛。但不管怎么说,黄毛确实不让人省心,捅娄子几乎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不提早收拾他,今后一旦闯了大祸也晚了。
酒精的作用在黄毛体内继续聚集,要是再有个二三两酒就好了,那时晕晕乎乎的睡一小觉,等醒来可能又该吃饭了。可喝到肚子里的酒精,正好是让他精神处在亢奋的阶段,没人说话,没有烟抽,简直是逼他撞墙。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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