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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遥似乎很守信用,他的人没有找黄毛滋事,也没有再来找梁倩倩。这让梁思勇一直揪着心的稍稍安心了些,可项目部的工作却不怎么顺利。
近一个月来,项目部属下的六个钻井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次卡钻事故,这就成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了。
西普地区油层较浅,钻井井深一般也就两千多米。勘探石油,两千米左右的井不算深,四五千米深的井都不稀奇。即便是两千米深的井,也要一根一根的钻杆接起来,把钻头送到井底,由钻杆带动钻头,一寸一尺一米地啃食坚硬的岩石,让岩石变成碎屑,再由泥浆把岩屑带出井口。这样一说,外行人也会明白一个道理,井下的岩屑一旦不能被泥浆有效地带出,岩屑堆积到一定时候,就可能把钻头和钻具埋住,造成钻井过程中的卡钻事故。所以,有人把泥浆称之为钻井的血液就不足为奇了,当然,泥浆在钻进过程中的作用远不于此,泥浆还具有平衡井下压力,防止井壁坍塌,防止井喷,以及冷却钻头等等。
梁思勇学得是钻井工程,又在钻井队工作过,几个井队先后出现卡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泥浆液出了问题。人为的硬物掉落井下,也可以造成卡钻外,但那种卡钻的特征与现在不同,况且几个队都出现了卡钻。他怀疑泥浆技术参数设定有问题,起码不适合这个区块的地质特性。
每天的生产例会,一般都是刘世坤主持,黎总和梁思勇一般都不参加。最近井上事故频出,梁思勇坐不住了,生产例会不请自到。刘世坤赶紧让座,他也没客气,还没坐定就开始提问。
“乔工,你说说卡钻的原因。”梁思勇一开口,他就向主管泥浆工作的乔榛发难。
参加例会的人员,不仅是机关主管技术的人员,钻井队的生产副队长也参加。人们见梁总黑着脸,心里就有些发毛。出过卡钻事故的几个井队副队长,一个个吓得头都不敢抬,生怕被当成靶子。乔榛是项目部主管泥浆液工作的工程师,技术管理他负全责。以前,他是黎总的得力干将。
“我是负责泥浆工作的,梁总问,我只有从泥浆问题说。”乔榛没有丝毫的推卸责任,体现在他只说泥浆问题上。钻井过程中的卡钻,泥浆有问题当然是一种可能,但绝对不是唯一。如果他要是硬往其它方面扯,先不说梁思勇是否认可,那几位副队长肯定是坐不住了。
梁思勇依然气哼哼的,等着乔榛继续往下说。
乔榛并不看梁思勇,语气深沉地说:“钻井队不同程度的出现卡钻,最近,我们也分析了,泥浆参数的不稳定,是卡钻的主要原因。”
梁思勇本来是憋着气来的。之前,他也看了一些资料,发现泥浆参数的确有问题,他是准备好了与乔榛理论一番的。但乔榛并没有推三挡四,他再发火,也解决不了卡钻问题。他压着火,对泥浆参数调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要求各队全力配合。不管怎么说,这次会议后,卡钻事故似乎解决了,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各队再没有发生过卡钻事故。然而,好日子并没有持久,一直平稳生产,近来没有任何事故的185队,出现了严重的卡钻事故。
夏日西部荒漠的夜晚,风凉气爽,吹在身上,让人感觉一扫白日的燥热。
**上,人们一个个面容沮丧,汗流浃背,没有一点惬意的感觉。副司钻程青手扶刹把,不时地活动着钻具,可游动滑车提升不了两三米,指重表便迅速爬行,从几十吨迅速上升到一百多吨。这时,柴油机便像得了哮喘似的低声吼着,感觉像是人倒不上气,会一下子背过气去,很是蔘人。钻井架这时也在超负荷的情况下,出现剧烈的颤抖,死亡的恐惧弥漫了整个井场。
井上的所有人员都清楚,看似程青非常一般的提升钻具操作,此时则存在极大的安全风险。井下钻具被卡住,钻具提升时,一旦哪个部位承受不住超负荷,就有可能出现设施损坏,甚至造成人员伤亡的重大事故。
操作刹把的司钻满头是汗,他不敢再继续提升钻具,摘掉离合器。停止超负荷运转的柴油机,像是吃了特效哮喘药似的,立时恢复正常喘息,机器声立时欢快的哼唱起来。他不敢怠慢,立即扬起刹把,失去了牵引力的钻具,开始急速的下滑,可没有几秒钟钻具又遇阻了。
梁思勇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急匆匆地赶到了井场。他脸色阴沉,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心里特别发虚。
卡钻是钻井施工中的术语,就是钻具被井下某个部位卡死,一般都在一千米以下,导致钻具不能上提或下放。卡钻一旦处理不当,很容易造成相关的其它事故,甚至出现整个井报废。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这些人就不仅仅挨批评了,送进监狱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刘世坤来到井场时,梁思勇已到了钻台上,井队的林队长陪在他旁边,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程青还在不停地反复尝试着把钻具提出来,同一个动作让他做的即机械又标准。泥浆工程师乔榛哭丧着脸,急得满头大汗。他在震动筛前,眼巴巴的看着从井下返上来的泥浆,从中寻找着泥浆中的砂岩。他仰头看钻台,梁思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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