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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夏天刚刚过去,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就变得更大了。
钻台上,老钻穿着单工衣,中午时分被太阳烤着,一个个汗流浃背。但到了晚上,人们加上秋衣秋裤也感到阵阵发冷。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开始乌云密布,空气中充满了土腥味。一场暴雨就要来了,这个季节,一般很少遇到这样的天气。
项目部调度室接到185钻井队的紧急呼叫,电台的步话机传来了林队长急促的声音。
从林队长的回报里,梁思勇知道井上在起钻时,给井口灌泥浆,但始终没有泥浆返出,他们怀疑是井漏了。项目部在这个区块打井多年,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虽然林队的怀疑还没得到证实,但梁思勇并不敢怠慢,急忙带刘世坤和乔榛赶到185队。
井上的当班司钻是黄毛,他带领着钻工们正在起钻,随着他操作刹把的动作,钻具被游动滑车提出了井口,当钻具起出大约二百多米的时候,洪波气喘吁吁的跑上钻台,大声对黄毛说:“黄哥,井口不返泥浆了。”
黄毛听了像是被烫着了似的,左手立即摘掉离合器,右手几乎同时用力把刹把按了下去。隆隆的钻机忽然减轻了负荷,粗重的喘息声立时匀称了许多。吊着近百吨重的游动滑车忽然失去了动力,慢慢的停了下来,就在游动滑车停止运行的一瞬间,黄毛用力按住了刹把,几乎同时迅速旋转刹把上的气刹,让刹把固定在刹车位置。他急忙来到钻台边,伸着脖子看井口导管是否有泥浆流出,果然,导管处没有一丝泥浆流出。
“再开一台泵,加快灌泥浆。”黄毛急赤白脸地喊。
“都开着呢,可泥浆灌进去多少都没了影。”洪波焦急地搓着手,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快,接方钻杆。”黄毛高喊着,顾不得脚下泥浆的粘滑,快步回到刹把前。他操作刹把迅速放下悬在半空的游动滑车,吊卡在与转盘接触的一瞬间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洪波迅速带领两名钻工摘下吊环,一个钻工忙用工具把游动滑车的钩子打开,几个人调整好游动滑车的方位,拼力的把游动滑车拽到巨大的水龙头吊环下方,在这瞬间黄毛果断的合上离合器,游动滑车猛的上升恰到好处的把水龙头吊环钩住,“咣当”一声游动滑车的钩子自动关闭。
方钻杆接上后,两台泵同时往井里打泥浆。黄毛让程青替他扶刹把,自己则守在井口导管处观察着动静。五分钟过去了,井口终于返出了泥浆,但流量与泵的排量绝对不符,说明井漏非常严重。
“停。”黄毛对着柴油机房的机工喊着,并高举双手做出停止的手势。泥浆泵慢慢的停止了运动,他却风风火火的顺着梯子往下跑,迎面正碰上梁思勇一行感到井场。
“怎么样?”梁思勇此时显得到很平稳。
“肯定是井漏了,刚才两台泵打了约五分钟泥浆才勉强返出井口。”黄毛说着就往泥浆罐上跑。
梁思勇转头对乔榛说:“你去看看泥浆参数。”
这时,林队从值班房里一溜小跑着出来,手里还拿着泥浆记录本:“梁经理,泥浆参数符合设计要求,没有大地问题,可能是地层有变化,导致这口井的泥浆技术指标设计不能满足地质需求。”
梁思勇接过记录本,翻看着,随手又递给了乔榛:“世坤,你看是把钻具起到技术套管内,还是先调整泥浆参数。”
刘世坤知道梁思勇此话的用意。在钻井工程中由于地质情况比较复杂,泥浆的参数都是不同的,指标设计要有极强的针对性。在钻井过程中泥浆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它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通过泥浆的粘度,堵塞地质层中的缝隙,避免出现井漏这样的事故。按照这种逻辑也许就会有人说:既然知道提高泥浆粘度可以预防井漏,那为什么提前不把泥浆粘度调高呢?这里就回到了前面说到的,钻井绝对是一项技术复杂的系统工程,它的每一项技术参数的失衡都可能引发钻井事故的发生。人们把泥浆比作钻井的血液,泥浆粘度太高就像人的血脂超标,会影响身体循环系统的安全,先是造成亚健康,接着会引起并发症。泥浆的粘度高了就会影响钻井进度,甚至影响到泥浆比重,使井壁与井筒内的泥浆压力失去平衡。那样造成的后果更为严重,泥浆比重过低井壁很容易出现坍塌,造成严重的卡钻事故,要是赶上井下油压或气压过大,泥浆的粘度并不能替代泥浆比重的作用,极有可能造成压力失衡,出现井喷事故。
这时,天上一道闪电掠过,“轰隆隆。”一阵沉闷的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打在人们的身上,可人们像是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
“我看还是把情况碰一下再定吧。”刘世坤犹豫了片刻,决然的对梁思勇建议。
雨点已经开始变成了迷蒙的雨雾,不一会人们的工衣已经贴在了身上。
梁思勇带着几个人在泥浆罐上仔细查看,人们的脸色都变的严峻起来。梁思勇在振动筛前抓起砂岩,放在手心里仔细的捻着。然后,他仍掉手里的砂岩拍拍湿漉漉的手,说:“去值班房。”
值班房里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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