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信吗?她若问我如何遇上的鼢儿,我说因睡石棺,被这鼠贼偷去了鞋,是否会惹她发飙呢?她若问我这世间的任何奇闻,我并不晓得多少,又怎能合她意呢?……看来这次,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枯囚婆婆嗤道:“不敢作答了吗?这可由不得你。”
她的声音厉然拔至高峰:“我只问你,刚才蝠儿往我菜里加的料儿,你可知是什么?”
许凤轻确没料到枯囚婆婆会有此问,脑中迅速闪过那深褐如泥的结块,不禁怔了一怔。几乎同时,她想起了枯囚婆婆的夜视之眼,忽而联系到曾在医书上看过的一言,蝙蝠粪便可以入药,明目治疾。
她登时顿悟,除了一鼢一鼠,夹墙内并无其它活物。瞧那鼢儿模样伶俐,必然天生爱洁,不会把居住之地弄得一团乱脏。倒是那巨型的怪蝠,白昼总是倒伏而睡,懒惰非常,定然是个拉撒无拘的主儿。鼢儿因要照料枯囚婆婆的卫生,无暇彻底清理这些庞大的堆儿,天长日久,墙根也就积了厚厚的一层蝠粪。
如此解说,虽顺理成章,但问题又出来了。枯囚婆婆绝不可能不知此事,却为何要明知故问呢?莫非还有别的计较?
看来,尚不能按“蝠儿粪便”这个原始名字对答。不如暂时借一别名,或许还有回旋解释的余地。
正思忖时,枯囚婆婆嘶声宣判:“究竟是答不出来,还是故意隐瞒?答错须死,不答则是无知,就更不能原谅。蝠儿,啄她眼睛,掏她五脏。”
那蝠儿睡兴正浓,却被唤起执行任务,心中暴躁难畅,就把愤怒迁移到罪魁祸首的身上,朝许氏扑来。
“夜明砂。”情急之下,许凤轻被逼得灵光一现,清晰地吐出三字。
枯囚婆婆兴趣盎然地道:“哦?”已是示意蝠儿停止攻势。
许凤轻细细道来:“婆婆菜中所加之料,乃‘夜明砂’也。它是一味美食,兼有中药功效,不仅可治沉痼咳疾,还能清火去翳。常年食之,夜能视物,百病难侵,延生益寿。这夜明砂岁月弥久,价值越高,多少将相帝王,毕生求之难得。”
枯囚婆婆眼眸瓦亮:“夜明砂?哈哈不错……果然是个雅致生动的名字,功能与外形都包罗在了其内!这夜明砂,你可知它原产为何?”
许凤轻道:“它原产于千年神蝠体内。”
“千年神蝠却是何物?”
“千年神蝠,据说是因上古仙鼠,饮了钟乳洞水而得长生,形成异相。前爪化为翼翅,毛色变成雪白。你这鼢儿蝠儿,恰与此传契合,应为灵奇之物。”
“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那我问你,为何鼢儿化身雪白,仍维持着仙鼠模样?又为何蝠儿化爪为翼,却是遍体碧乌?”
许凤轻从容不迫地答道:“婆婆勿急,容我从头说起。这好比人之从幼到老,有的面相变化迥然,有的变化细微。依我看来,鼢儿为雌,蝠儿为雄,想必这对情侣,定然在那仙洞里面经了一场浩劫。蝠儿为护鼢儿,受尽躯体磨难和性情历练,终是生得双翼,色呈碧乌,却更显沧桑老态。鼢儿处于宠庇之下,相对维持了最初的形貌,但因心怀感动,情思剔透不沾俗念,故使那满身的灰色毛皮,变成了浑然雪白……至于后来,它们何故与你相逢,亲如家人,这我便不可得知了。”
鼢儿蝠儿为灵性之物,听得此段,抱团依偎在了一起,凄痛哀怜地叫。良久,蝠儿用翅膀温柔地拍着鼢儿,似是在安慰道,往事过矣,一切有我在呢。
枯囚婆婆涕泪悲怆,突然撕心裂肺起来:“你在哪儿编来的故事,胆敢糊弄吾儿三个?”
许凤轻看她情绪不稳,故意刁难,于是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脖颈:“若我记得没错,这是婆婆问我的第五个问题了。”枯囚婆婆语塞。
许凤轻继续平静地道:“我没编造。只是科学依据,附了些许断想。你既然说是编造,想必我的故事定有漏洞,你能证实哪句为虚?”
枯囚婆婆眉梢的皱纹延展开来,笑脸粲然绽放,如同暮年的风情狐姬:“回答得好,回答得好啊……你可知道昔年的皇子,也就是魏太后的幼儿、当今皇上的小弟,是怎样死去的吗?”
许凤轻摇头。枯囚婆婆笑道:“那小崽子顽劣得很,当年他与前来祭拜的大人们走散,独自摸到了这圆殿门口。说来是也巧合,注定了他的短命。他正踩上蝠儿偶然遗落的一堆宝物,居然出口骂道‘妈的****!’……狗眼不识泰山,你说我能饶他吗?他这不是在变相骂我吃粪便么!我一怒之下,就把他引到了夹墙外边,鼓墙作筑,发出鬼魂索命之音,吓死了他。
这事以后,又陆续来过几次盗贼,皆被我问及同样的命题。很多盗贼不知它为何物,如此有眼无珠之人,确乎该死。只有一人识货,直言答道‘蝠屎’,答倒是答对了,我却让蝠儿剥了他的肠子,挂在闹市示众——这般的神药妙食,焉能用鄙陋粗野之名呼之?”
许凤轻暗自心惊,原来是这番道理。这婆婆也太倔执。
枯囚婆婆又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谁若是能为这宝物,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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