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一个春光正好的日子, 空气里有水泽与花草的清香, 野花开了满坡, 山上的灌木们也披上了讨人喜欢的新绿,阳光刚刚好,一切都是如此的惬意。
即便是他们这一趟的交通工具……实在称不上拉风。
穆星河坐在牛车上, 膝上放着一本册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时不时试验一般地往外放几道术法, 惊起草丛里边的野兔蚱蜢。钟子津看起来娇生惯养的没吃过半点苦的样子,但是却很乖,主动去催那头牛,以免它走着走着就迷失了自我。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你们这些道修啊, 个个身娇体弱易推倒——当然, 除了我的人生偶像——所以这种脏活累活粗活重活,还是我来呗。”
当然这也是一头见多识广饱经风霜的牛,大多数时候不需要钟子津去提醒,因此钟子津也坐在牛车之上,看他新买回来的剑谱。
穆星河学习得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被钟子津给惊醒。
只见钟子津一拍大腿,震惊道:“这不对啊!”
那声音非常洪亮, 连牛都惊得停了一步。
穆星河扶了扶他膝上要掉下来的书册:“……啊?”
钟子津愤怒地指着剑谱上的几张图, 道:“你瞧,这、这、这还有这, 根本不对啊!这样用剑别说剑势了,剑都拿不稳!这本书还全在前后矛盾, 根本不是一脉剑法!”
他说罢仿佛已经出离愤怒了,恨恨合上了书。
穆星河只懒洋洋瞥了一眼,他对剑法真的一窍不通,因此看也白看,只说道:“其实吧,我以为,你看到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剑法’就该明白了。”
“万一真的有真材实料呢!那些话本故事都写着真正的秘籍藏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呢!”钟子津气鼓鼓的,脸都鼓成了个圆形,没有半点初见时冷峻剑客的风度,“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那时候……我跟你不熟啊老哥。”
钟子津无可反驳,唉声叹气,开始疯狂擦拭起自己的剑。
这段时间以来,穆星河算是发现了,他的这个同伴,闲下来的时间一天要擦八百次剑,擦完再深情凝视他的剑八百秒,有空就开始练剑法,从门派剑招到练习一剑沿叶脉将落下的叶子劈开几条都有,甚至他还试图让穆星河为他扔叶子练习多目标操作。穆星河装作四处看风景,坚决没有理他。
不过话说回头,穆星河其实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很想问他一件事情。他这把剑跟他的形象可以说是完全不相符合,钟子津这个人吧,不说话的时候穿着黑衣,像是个冷酷剑客美少年,说话了形象破坏殆尽,可能是个活泼可爱的隔壁家小哥,但无论说不说话,这把剑都跟钟子津极其不搭。那是一把十分华丽的剑,剑鞘虽是寻常花梨木涂漆,但上边镀着金色的图纹又镶上了许多花花绿绿的宝石,剑柄似乎是象牙制成,剑首还用黄金雕刻了个什么,实在是无比的低端奢侈。
然而穆星河话还未问出口,他们那头老成持重、老当益壮的老牛,拖着那辆板车,却老夫聊发少年狂地撞上了道上的马车。
这一路都温温吞吞的牛车,如今同别人撞上,却引发出不小的震荡来,穆星河感觉屁股都颠了一颠。余波未定中,他看见马车上的人掀起了帘子,那人一身矜贵之气,以扇柄挑起车帘,神色是满满的不耐烦,却又带着十分的嘲讽。
穆星河与那人目光碰触的那一刹那,已经本能一般感觉到,这人是故意动了些手脚,让他们撞上的。
在变故发生之时,钟子津已经提着剑一跃跳下牛车,他原本是在检查那头牛有没有异状,如今听到帘子被掀起的些微动静,却极为灵敏地抬起头来,只看一眼,他的神色猛然一变,只见寒芒一闪,他已然拔剑出鞘,剑尖凝着阳光,对着马车上的人。
他的声音登时冷了下来:“焚天宫?你们还敢来?杀了我门中弟子,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奇了怪了,”马车上那人微微一笑,“这路又不是你们瀛洲派的,我如何不能来?杀你门中弟子如何?你们有能耐杀回来不就得了?”
“好一个有能耐啊,”钟子津冷笑道,“杀一还十还殃及无关小辈就是你们的能耐?”
“罢了罢了,”那人忽然拍了拍手,帘子便垂落了下来,只能听到他满带嘲讽的声音,“你一个两个师兄师父都极其护短,我以大欺小,他们定会倾巢出动,烦得很。二十三,你下来,解决他们,他们死不了,那你也便死了算了。”
一个高壮的、眉目阴郁的青年缓缓下了马车,即便是被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命令,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悲喜。而与此同时,马匹忽然发出一声嘶鸣,马车就这样直直离去。
钟子津意图阻止那人的逃离,可他提剑去斩,却被那个高壮青年以手阻住!
只需手便阻住!
“前边道上有魔修与剑修在战斗!”
不消多时,这个消息依然传遍了周遭。甚至有走在前边的人,听到了消息,也回头打算看热闹。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他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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