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穆星河又作出要离开的模样, 回身却见钟子津面色有些奇怪,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想了一想,回头笑眯眯问道:“那既然你告诉了我们消息,你又要有什么好处——别说什么要报恩的, 我不信。”
“我只求你们,那些东西到手后分我一份,”那个人咬了咬牙, 似乎带着万分的决心,定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有长辈擅长制药, 或许拿给他分析, 他能发现太素炼真凝魂丹的奥妙。”
穆星河微笑起来:“那好啊。”他走过去伸手拉起那个人,他服用过还真丹之后状态显然好了很多,穆星河伸手一拉,他便站了起来。搭着穆星河的肩膀走了一阵子之后,他已然能够自然行走了。
穆星河一面走一面与他搭话,他姓白名柒, 其实是与同伴一起前来玉泉谷的, 却不想同伴居心叵测,从他口中骗出日月枝与星萝芽的消息之后, 重伤了他,一个人去采摘日月枝和星萝芽。
因此这会儿他虽然和穆星河与钟子津在一起, 也是不愿意直说日月枝和星萝芽的所在,而是说带他们前往了。
穆星河自然是表示万分的理解,顺从地跟随着他深入玉泉谷。
天色暗了下来,已然是到了穆星河之前推测的日月之交之时,而白柒依然与穆星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位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不凡,不知平日里服用的是何种丹药?”
穆星河楞了一下,道:“这个倒还真没有吃过……”
白柒闻言低头笑了笑:“也罢,这些多半是你们这些大宗门的不传之秘,不问也罢。”
穆星河却是眼珠子转了一转,道:“我们一路上都未曾提及出身何处,白兄又如何推测得出我们出身自大宗门?”
白柒怔了怔,道:“自是从你们出手阔绰,随意能给一个陌生人还真丹那儿看出来的。”
穆星河还待调笑说钟子津这位小兄弟心地善良之类,可视线一转,却看到了日落西山的景象。
只见夕阳将天空照出了一片淡淡的金红色,春日的夕阳自然比不得夏秋季节壮阔,却也别有几分淡雅温润的色彩,而他们看见的天幕尽头却是冷淡颜色的,两者冷暖交融,染得那轮红日变得悠远而宁静。那层属于夜晚的冷色不断蔓延,薄若轻纱的云彩背后隐约见到几粒星子。
有风从树梢吹过,却见一些树的树梢枝丫散开,叶子覆盖着一层金红色,那颜色实在太淡,如果没有细细留心,会以为那是夕阳镀下的余晖。
穆星河却很清楚那可能是什么。
他扯扯身边人的袖子,笑道:“白兄,你看。”
白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呼道:“这——!”
穆星河已走了出去,麻利地窜上了树,折下那些枝条,扔给树下的钟子津。
“这就是日月枝。”
穆星河带着别有深意的神情,看向了白柒。
是夜,有星悬于天幕之上。
穆星河依旧支起了几只灯笼鬼,白柒不知他师承何门,见此架势,问道:“你是妖修?”穆星河摇了摇头,只说是另有奇遇而已。
钟子津练完了剑,今日自从见到白柒以后,穆星河就没怎么理他,他在一旁扒拉着地上的落叶与杂草,显得十分无聊。
穆星河意识到了这一点,边刻符阵边有一句没一句同他闲聊。
穆星河埋头刻着符阵,说道:“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又善良,又温柔,为人瓜而不皮,一身正气。”
钟子津惊了个呆:“哈?”
穆星河并不理会对方这一个音节里明显的质疑气息,又自顾自说下去:“但我只发现我渐渐能理解一个坏人了。”
“谁?”
“一个大佬,”穆星河感伤地说,“一个单方面和我有仇的人。”
钟子津是越听越不明白了:“什么叫单方面跟你有仇?”
穆星河目视远方,幽幽地叹了口气:“就是我不想砍他,他想砍我。”
他这口气叹得如此情真意切,就好像造成跟那个人变成单方面仇人的关系的人不是他一样。
穆星河瞎聊了几句,符阵便刻完了。他将日月枝分了一枝给白柒,剩下的收在储物袋里,对钟子津说晚些再同他瓜分,钟子津自然毫无意见,在一旁练着他的剑。
把这些事处理完之后,穆星河复又开始每天的看书冥想,修习术法,这样一轮下来,不知怎的,他似乎也有点疲惫,靠着树,歪着头便睡了。
他的意识慢慢越来越模糊,只隐约感受到钟子津离开了他的符阵之内,随后便是微风拂动树叶的很细微的动静。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安静得仿佛只过了片刻,又仿佛过了许久。
然而在万籁俱寂之中,穆星河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白柒站在他面前。
他并指成诀,有几道灰黑色的真气凝聚在他的指尖,激射向穆星河!
穆星河的神情却仿佛没有半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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