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从石桌上滚了滚, 直接跳了下来。他上下端详着钟子津, 发觉这人真是一点都没变, 大约只有长高了一些,他还在打量着,钟子津却是先开口了:“你……长高了点啊。”
“那当然, ”穆星河一个青春好少年,正是处在身体疯狂拔节的时期,他还挽起袖子, 朝钟子津比了比,“喏,还有肌肉,厉害吧!”
其实那肌肉薄薄的, 都是由他锻体和这些时日里作为劳逸结合的锻炼而来, 并不十分壮硕,但总算显得自己身形没那么单薄,矫健了些,可靠了些,穆星河还是相当满意的。结果钟子津倒是来劲了,也捞起袖子要跟他比, 穆星河一个老老实实的道修, 才不理他,立马岔开话题:“说起来, 你怎么来云浮了?”
钟子津将自己的袖子整平,顺了一顺, 面有难色,叹息道:“这个啊……”
“少卖关子。”穆星河勒住了他的脖子。
钟子津矮身一闪,躲了过去,道:“其实说来也是丢脸,之前你不是说通过传送法阵来三岛的吗,我那时候在想我们宗门也有传送法阵嘛,就硬拉上师兄,也传送了过来,结果那法阵年久失修,还真没传送对,我们颠簸了好几日,发觉竟然到了云浮,师兄说这个时节应该是云浮宗门法会,我们作为瀛洲弟子,也可以前来观礼嘛。”
“读做前来观礼写作混吃混喝?”穆星河敏锐地发觉了他们的用心所在。
“别嘛,”钟子津嘿嘿直笑,“稍微歇息一下,看完你们比试我就走。——不过其实师兄他提议来云浮,恰好是因为我有事情找你。”
穆星河大约猜到了什么事情,垂眸望着他,只见钟子津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药盒,那盒子小巧玲珑,躺在钟子津手心里,阳光下的盒子上刻着的符篆文字陷入了深深的阴影之中。
钟子津一面拿出来,一面絮絮叨叨地说起他去交换的过程,最后道:“我觉得你要用的时候最好鉴定下有没有什么禁制,师兄说有些蹊跷,但是换的时候没瞧出来,应当小心点。”
穆星河注意力却不在这身上,歪了歪头,道:“其实我打算给你留着的,毕竟我那么才华横溢天赋过人,我怕我金丹的时候你还是凝脉,这样就不好一起玩耍了啊!”
钟子津愤怒地把药盒塞到他手里:“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钟子津他们是把瀛洲的事处理好了过来的,他们来是为了去一个地方。
原来是这一带有城名为临川,临川附近在下个月的十五月圆夜有灯会的习俗,彼时满街灯火,漫天烟花,热闹非凡。
当然其实钟子津并没有这种看烟花的浪漫情调,只是有传言称当日会有个隐世十余年的剑术高手现世,和另一名剑术高手论剑,钟子津和温行泽这样的年轻剑修,无事自然要来一观风采。
结果这两人错误地托付了信任给他们一个剑修门派的法阵,兜兜转转就上了云浮,钟子津自然很高兴,上来就找人打听穆星河在哪了,倒是温行泽被他丢下,只能一个人去与同门以及云浮的人联系他们前来云浮拜访的事情。
不过总之他们到了云浮,那去看大宗门弟子比斗也不错,温行泽本就对术法有些兴趣,自然欣然停留,钟子津虽一心向剑道,没半点注意力放在术法之上,但云浮派怎么说也有他的熟人,他整天在山上跑来跑去的,样样都觉得新鲜得很。
只是穆星河也变成了执事弟子,有事在身,总不能陪他们很久,好在钟子津似乎更习惯跟温行泽玩一点,这两人基本都在一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也不需穆星河分心招待。
一来二去,就到了宗门大比之时。
穆星河在外门之试与内门比试期间承担的是维护玉京台法阵的任务,那法阵万分玄奥,穆星河是理所当然不能参破的,也只是负责维持法阵的阵法图形完整,真气运行通畅而已。
那一天是外门之试开始的前一天,穆星河到玉京台上检查法阵,钟子津没事瞎晃荡,也跟着他来了,穆星河很震惊,问他怎么不跟他的师兄一起,钟子津表示万分寂寞,说师兄在和长辈说很无聊的事,说半天没说完,他只好去找穆星河玩了。
穆星河满脸嫌弃:“原来我是备胎啊!”
不过因为云浮法阵是宗门机密,钟子津来了也就在台下候着四处看风景而已。
穆星河与同僚们一一检查完毕,从法阵上下来的时候,钟子津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个会用剑的云浮弟子,挥着剑就和人家在其它台子上比试了起来。
穆星河和同僚们简单说了几句告别的话,打算留下来等钟子津比试完毕,还未说完,竟然遇着了个先前认识他的人。
那人穿着黄衣,面上生着麻子,见到了穆星河,脚步忽然停下来,笑道:“这位同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穆星河摸着下巴,倒是一下就领会了这个称呼的意味——此人入门应当比他时间更长,但是修为要低一个境界,喊师弟旁人会觉得奇怪,也会让自己觉得羞辱,但是喊师兄的话,那更是万万不可能。应该是一个很不喜欢他又认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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