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纱老妇的命令下,万花谷进入了全面的戒严状态。
谷中的大多数弟子们都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唯有少部分身负守卫工作的弟子结着队在万花谷中游荡。
没错,是“游荡”而不是“巡逻”。
因为她们们有什么好巡逻的。
她们唯一在做的事便是漫无目的地游荡,从生到死。
“呯~!唰~!”
每当鹰的啼叫又出现在远空中时,万花谷中游荡的队伍中便会遭遇减员。
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
血污与尸体,点缀着这座万花堆砌出的峡谷。
这些弟子没法子对于不断产生的血污与尸体毫无反应,惊吓与麻木不断地在她们的脸上更新着,但无论鹰啼声如何凄厉、无论血污如何骇人,她们都不得不在谷中游荡着。
因为……
万花谷深处,风雨难透的掌门居所。
“报!泪痕居西水井处!”一名半身染血的女弟子冲到掌门居所门外,她大声地报告道。
居所内,黑纱老妇正坐在一方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中以沙石堆砌着山川房舍,若是足够熟悉万花谷的人到了此地,定会发觉这沙盘便是对于万花谷及万花谷周边地形的仿真模拟。
听闻门外弟子的报告,黑纱老妇抬手往沙盘中投入一面小旗。
这小旗精准地落到了沙盘中一方袖珍小屋的侧边。
“知道了!”
黑纱老妇哼了一声。
收到了老妇的回应,门外的弟子方才敢于退走,然而,她,或者说她们终究还是效率低了些。
“呯~嗖~!”
鹰啼作于远空,血花绽于院。
原本仅是半身染血的女子此刻已然脑袋开花。
血污溅上了掌门居所紧闭的石门。
这门上早已是血迹斑斑,更有不下十处坑洞布于其上。
“哼!”
黑纱老妇双手翻花,在沙盘上以一条丝线将表示着“泪痕居西水井处”的旗子与表示着“掌门居所”连接起来,随后手指一点,精准地点中了这四线的中心点。
以这中心点为起始,在沙盘上黑纱老妇的手指迅速向着万花谷外移动。
她的手指在沙盘上拖出了一条细长的线,而在沙盘上已有不下十条类似的线。
她的手指最终在沙盘上的某处停了下来。
“找到你了。”
她的面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
以劣马的素质跑完从万花谷到水柳派的整段路途大约需要三天,而将马换成千里良驹后,这时间能足足减少一半。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合理地使用马匹”。
“呜!”
血肉模糊的屁股与一身的汗掏空了千里良驹的生命力,这两匹千里马终究没能在公孙羽的御使下跑出千里。
它们甚至没能看到这一天的夕阳与晚霞。
都说对于千里马而言最大的悲哀是骈死于槽枥之间,别的千里马公孙羽不敢保证,但这两匹马一定做梦都想有个这样子的死法。
马倒下了,对此早有预料的公孙羽与姚长青以极度流畅的动作在马匹尚未完全倒地之前便斩断了系在马匹身上、连接着马与马车的绳索。
马倒了了,马车与马车上的人却得到了保全。
丢掉染血的鞭子,作为千里马们为数不多的陪葬品,公孙羽与姚长青二人无言地将断裂的绳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师弟,来赛一场吧。”公孙羽提起气来,水柳派中并不存在多高明的轻功,在他穿过来后经由几次打探便已将其套出,再借由几次由姚长青作陪的“恢复性锻炼”,他已将之完全习得。
“赛一场吧。”
没有问“如何个赛法”,姚长青不是那种脑筋灵光的人,他紧了紧身上的绳索,脚下已扯开步伐。
千里马留给马车最后的、向前惯性还存在着,仿佛是一场生命间相互传递的接力赛,公孙羽与姚长青都没有浪费这惯性。
马车继续在林间小道上疾驰,没有哪怕一瞬的停顿。
就像马车上的巨大冰块没有哪怕一瞬停止过融化一样,昨夜在“冰封三尺”下凝出的冰块经历几乎十二小时后,已仅剩下一半体积。
“冰封三尺”所凝出的冰块似乎与别的冰块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即便是公孙羽将自己储物戒中存着的全部的三把伪·雪饮刀全供在冰块附近了、即便是冰块周遭的温度已被控制在了零下都无法阻止它的融化。
他们唯有奋力同时间竞赛。
而他们并不是这世上唯一地正同时间竞赛着的人。
离火宗,山巅。
一袭袈裟渡过满山碧叶,奋力地赶向绽放着刀光剑影的山巅。
“住手!都给我住手!”
人到了真正焦急的时候便会忘却大部分世俗的礼节,什么“老夫”、“贫道”、“贫僧”,一概全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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