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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他和钟本之是过命的老战友了,王老师把他带到沈阳保驾,他非要求钟本之和他一起去,现在扔下一个他能不疯吗?”牛春库说。“牛司令,我现在有些糊涂,我们宁愿战死沙场究竟图的是啥呢?”“捍卫**革命路线,除此还能有什么。”“都这么说,听说党中央又号召我们上山下乡了,到农村去建设红色根据地,王老师在省里都看到文件了,叫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北京上海都动了,去新疆石河子农垦兵团。”“是啊!你们红卫兵肩上的担子很重啊!**他老人家寄于你们**点钟太阳身上的希望太大了,不断革命和继续革命大旗靠你们扛下去呀,中国修不修就看你们的了。”“我想我们这一代人不会辜负**他老人家的殷切希望,会革命到底的。”文革时期的一切行动都是雷厉风行,回到清水河镇,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高树贤送进开原精神病院,当时只要是同一派的,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特别的亲,精神病院的战友保证尽最大努力治好高树贤的病而且不收任何费用。紧接着办第二件事,安抚钟本之家人,布置追掉大会。俱乐部舞台两边挂上了黑色巨幅挽联。挽联上写着黑体白字,上联是:为有牺牲多壮志,下联是:敢叫日月换新天;横幅写着:沉痛掉念无产阶级革命战士钟本之同志。放大的遗像挂在舞台正中央,骨灰盒用党旗盖着。上千人胸佩小白花,排着队在哀乐声中缓行着,一个个表情庄严肃穆,走到遗像前三鞠躬,然后从太平门走出俱乐部,出了门,说说笑笑又都一切自如。可能经常死人、经常开追悼会的关系,人们都习惯了这种场合游戏,**他老人家说了,以后不管死了谁,只要他做过有益于人民的事,就要给他送葬,开追悼会。所以不管是武斗中战死的还是打隧道砸死的都开追悼会。半月前给孙楷开的追悼会也是同样规模,郝正贤没有把孙楷自杀的实情告诉革命组织,他和谭满汉、林彬攻守同盟炮制了孙楷为大家安全,勇排哑炮因公牺牲的故事。革命组织也考虑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加什么罪名了,所以组织笔杆子写了一篇光宗耀祖的悼词赞扬一番来个盖棺定格,人嘴两层皮,都跟着悼词跑,追悼会举行的也很像样。不过,孙楷的死去大大地刺痛了孙乃正的心,在又长了两岁的时间里,他好像成熟了许多,对父亲的绝情他有些悔恨自己,他知道是他伤透了父亲的心,妈妈又离了婚,虽然他没看到父亲留下的遗诗,但父亲寡言内向的气质,他想象得出,父亲这种结局是必然的。他到现场看过了,人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只不过都心照不宣罢了。革命岁月你说清闲,清闲得让你胡思乱想胡作非为,你可以不去工地干活,可以背个破枪闲游闲逛去搞对象或者去搞破鞋;革命岁月你说忙碌,忙碌得让你头脑发昏手忙脚乱无所适从。深更半夜一条重要新闻发表,一条最新最高指示发布,你就得敲锣打鼓上街游行奔走相告。**舍不得吃的芒果,送给工人阶级一个蜡做的,十里长街人山人海夹道迎接。这些,人们好像都习惯了,需要严肃的时候特严肃;需要荒唐的时候也特荒唐。就像冥冥之中被操纵的一群阳世间闹鬼在人间舞台上张牙舞爪地表演着。按着文革的游戏规则,一场文攻武卫的战斗以后,不管是胜了还是败了,总是要找一些理由开一场祝捷庆功表彰的大会,因为会议过后大摆酒宴,所以革命的大人小孩没有一个不参加的。大会无非是自吹自擂一番,然后再传达一些**最新最高指示和上级文件,追认烈士和表彰战斗英雄。今天的祝捷庆功表彰大会正好在七一召开,这就把这个会议变成了综合性的多重会议。增添了一些纪念中国***诞生四十七周年的文章,这些官样文章自然得由王文革老师来写,水库革命委员会特意驱车把王文革从省城沈阳接过来光临指导。经过两年多的战斗洗礼和武斗中的英雄表现,根据这些人的自愿申请,追认钟本之为中国***正式党员;批准李卫东、孙乃正、朱晓杰、沙喜福、高树贤等一些人转正为正式党员。孙乃正、朱晓杰等人在舞台上站在**巨幅像前面对党旗庄严宣誓:“我自愿加入中国***,听从党的教导,服从党的章程…………”他们满脸流着泪花,把举起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们对党无限忠诚的心激烈地跳动着,这一刻,他们的一条政治生命诞生了,他们将为党的事业去抛头颅洒热血,为捍卫**的革命路线去牺牲青春,去牺牲个人的一切。列宁说:“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而孙乃正他们绝不是出来捧场,绝不是为个人的一点私利、一点好处,满脸激动地泪水在告诉大家,拳头举起宣誓这一刻,绝没有私字一闪念。要说这里稀里糊涂捡个大便宜入党的也有一位,那就是李卫东,他的文化底蕴,他的通身素质,充其量是当代阿闹革命,也就是为了捞几根稻草。挑大旗成立向阳花造反团的时候,他是嫌风钻工苦累对领导不满,是想报复报复出口恶气。没想到**成全了他,文化大革命给他一个水库工程局革命委员会群众专政队队长当,群专队长能不是个党员吗?他就这样混进来了。不过按当时的政治表现,做一个当时规模的**员还是很合格的,就勇于打砸抢的劲,火线入党的条件就绰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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