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儿后悔了，觉得自己装傻装得过火了，很容易弄巧成拙。
方宏达倒是没在意，边吃边：“我看了，还真是看出一点门道来。”
“啥门道？”
“老丁，咱是多年的哥们了，我出来，你可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你要是信不过我，那就别，我还不稀罕听呢。”
方宏达咽下口中的包子，盯着丁五常：“那些照片上面有猫腻，是被加工过的。”
“加工过的？”
“是，就是传中的。”
“还有这种事？”
“是，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我仔细看过好几遍，脑袋跟身子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身子不是李市长的？”
方宏达瞪他一眼，：“老丁，这样的场合，你能不能不指名道姓啊。”
丁五常点点头，跟着问：“你看出来身子是谁的了？”
方宏达没作声。
“不拉倒，吃完回去睡觉。”丁五常半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方宏达压朝旁边瞄了一眼，低声音：“虽然做得很逼真，但还是有破绽的，最突出的是脸部跟身子，根本就不是一个颜色，关键是脖子上面，隐隐约约有对接的痕迹，还有一点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脖颈上有一颗黑痣，咱老领导根本就没长那东西。”
“黑痣？”丁五常随想到了邢丰朗，在他脖颈的发际线下边，的的确确有一颗豆粒大的黑痣。
“是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的意思是……”
“老丁，这事不好乱，可事实摆在那儿，一个是老领导，一个是新领导，这事可就大了。”方宏达敞开往明里了。
“你的意思是新领导被偷拍了？结果被改头换面发上去了？”
“看上去就是他，知情人一看就明白，搭在床上的衣服，就是他的，那裤子，那恤，还有腰带上的那圈钥匙。”
“卧槽，这怎么就跟闹鬼了一样。”丁五常惊得张大了嘴巴，饭渣都从里面滚出来了。
“可不是，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可越看越像，今天上午在车上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老板脖子上那颗痣真的一模一样。”
“方主任，你的意思是新领导去过绿野山庄？”
方宏达点点头。
“看上去他也不像那种很烂的人呀，怎么就干出那种事了呢？”
方宏达叹口气，：“人不可貌相呢，再了，谁还没个私心杂念，一时失控，也是难免的。”
卧槽，方宏达这这鸟人，他为什么一反常态，故意跟自己套近乎，还把这么隐秘的事件透露给自己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
葫芦里究竟埋的是啥药？
丁五常心里面胡乱猜测着，嘴上却不咸不淡地：“他们斗他们的，就算斗得头破血流，也溅不到我身上半滴血。”
“你错了老丁，他们真要是斗起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想躲都躲不掉。”
丁五常爆一句粗口，：“我他妈不就一个破科员嘛，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跟着谁还不是一样混日子。”
方宏达长吁一口带着包子为的浊气，：“当然了，你起点比我高，资历比我老，倒是稳坐钓鱼台。可我呢，跟你就不一样了，如果再抓不到最后的这根稻草，那就彻底没戏了。”
丁五常诡异一笑，：“方主任，也许这一次就是你的救命稻草。”
方宏达一愣神，问他：“老丁你什么意思？”
丁五常：“不是还有一句老话嘛，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定你就是那渔翁。”
方宏达冷下脸来，直愣愣地问丁五常：“老丁，你不会怀疑是我从中做手脚了吧？”
“你想多了。”
“那你什么意思？”
丁五常搬起碗，呼啦喝了一口粥，然后：“方主任，我问你，他们俩真要是闹腾起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可不好。”
丁五常：“一般规律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两败俱伤。”
“那与我也没啥关系呀？”
“你错了，关系大着呢。”
“啥关系？”
“打个比方，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歇菜了，二把手要面临退位，三把手又夹不起来，总归有个主持工作的吧？这个人会是谁？”丁五常完，意味深长地眨巴了眨巴眼睛。
丁五常摇摇头，：“他们闹不成，本来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折腾来折腾去，吃亏的还是下头。”
“你是新领导不占优势？”
“我觉得是。”
“可眼下，老领导已经不占优势了，暗中都已经有人下手了。”
“下手了？”
“是啊，网上的帖子还不明问题吗？”
方宏达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这个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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