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越过她放在宁徽玉的桌案上,垂眉敛目。“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宁徽玉看了眼前的汤羹一眼,细长眼尾微挑,捻起汤匙尝了一口。“这是……”
他的话一出口,傅瑶的目光尖刻如刀,看着紫珠活像看插足的第三者。
一个奴婢也敢跑来献殷勤勾引宁前辈?
紫珠仿若没感觉到傅瑶的视线,唇片抿出冷冷的线条,恭敬道:“小主子的小日子刚来,奴婢提前炖了些补身的汤羹,只是小主子到现在尚未回来。”
她话说一半,意思是本来给小主子的,现在正主不在,留着也是浪费,端来给您了。
宁徽玉唇线微抿,敛睫遮住眼底的一丝异芒,紫珠说话行事可从来没有如此刻薄过。
傅瑶脸色发青,一股怒火上窜,抬手想给这个贱婢一巴掌,但顾忌宁徽玉在场,忍了忍,轻声道:“你是阿离身边伺候的?”
“是。”
“女子私事上不得台面,怎可在宁前辈面前胡言乱语?她年纪小没学什么礼仪,不如请两位懂礼的嬷嬷教导,万一以后在婆家也如此作为,只怕会惹来婆家人厌恶,还让人看不起山庄。”
傅瑶气得半死,眼神如刀子似的,这个小贱人竟然在宁前辈说这种女子私密事!还不知是不是姜离故意指使来的!简直不知廉耻!
“傅姑娘教训的是,奴婢谨记。”紫珠不卑不亢。
金丝红枣羹虽说补血,但养身不拘男女,这汤羹还是主子提前嘱咐厨房的,她不过为了气死傅瑶故意这么说而已。
这个女人果然是对主子有非分之想,言辞竟然还讽刺小主子不知礼仪羞耻,以为她是小主子的爹妈?在明月山庄不过一个外人,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何况,小主子的小日子时间,主子比她们都记得清楚,还用的着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教她怎么做?
“离儿回来后让她过来一趟。”宁徽玉神情淡淡,指节修长,白皙如莹玉,吃东西的动作优雅如画。
傅瑶看到他若无其事的用那碗金丝红枣羹,心就和针刺了般难受。
“……是。”紫珠低声应了,手托玉盘接过主子手中的汤碗,又退了下去。
宁徽玉容色淡漠,垂首整理桌案上的案牍。“傅姑娘若无事,可在庄上逛逛。”
他语气轻柔清润,却已是变相的赶人。
追影出现在书房内。“傅姑娘请。”
他在前引路,声音冷沉。
傅瑶应了一声,不舍的看了宁徽玉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
追影关上房门,脸色发黑,一语不发的隐在暗处。
不知道主子为何会和外人说起小主子的及笄礼,民间女子十五及笄,代表可嫁人了,主子难道真的想把小主子嫁出去?
即使是他都能看出来傅姑娘喜欢主子,这样的女人在过去的岁月出现过太多次,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你们对我这个主子的意见是愈发大了。”宁徽玉无奈笑道。
他感觉得出来,庄子上的人对离儿比对他亲切,平时他不在,他们说笑聊天都很放松,他一过去,那气氛都变了。
“属下不敢。”
“罢了,离儿现在何处?”他停下笔,目光定格在面前的信件上。
青彦城遭到楼羌攻击,两国已正式宣战。
姜国连年战争,人口锐减,早已不复当年实力雄厚,而西凤与姜国的关系也开始出现问题,湄国只能自保,东郯历来独善其身。
楼羌经过多年休养生息,又有魏国与周边小国相助,只怕姜国要吃亏。
只是……
他忽然想起离儿之前带领的那支幽灵军。
“小主子在回庄时转道去了庄后紫竹林的竹屋,姚麾说看到小主子坐在台阶上刻玉石。”
宁徽玉闻言一愣。
玉石。
之前傅瑾也曾提到此事,离儿会雕刻?他忽然抬头望向桌案上摆着的笔筒,紫竹雕刻的听风图,栩栩如生。
他之前从未注意过,只是觉得书房内的小物品件件雕工精致,兴许是她在凌云镇上买的。
追影见他拿起笔筒,解释道:“主子屋内,除了大型的桌案与屏风,小物件都是这些年小主子闲来无事时制作。”
宁徽玉眸光怔仲,一时无言,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狼毫,以前未曾注意到,现在看来,这支狼毫似乎是红木雕杆。
他只觉得笔杆上雕刻的花纹精致,十分贴合他的手,即美观又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握笔处,防止长期握笔导致手指不适。
这孩子……这些年似乎做了很多事,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总能在她身上发现新的东西。
宁徽玉放下笔,离开了书房。
姜离心情郁闷,每次不想练功也不想看书时,就会找别的事情打发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师父在庄子时无聊心烦。
她手里拿着一支精巧锋利的刻刀雕琢手中的玉石,上下左右比划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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