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浅夕所料,不几日,天香阁掌柜便说发现账面亏空。报官一查,正是小买办汪笙私瞒财货,折算白银不多不少恰好五百两整。
可怜这汪笙,银子还没捂热就进了大牢,被狱卒折磨了几次,便染上重疾死在狱中。
这些都是后话。
浅夕的日子终于又重归安稳,秦月茜被禁足,严氏也做足姿态,又是补品又是时新珠钗,浅夕都痛痛快快地受了,她知道自己和二房的恩怨绝没这么快了结,之所以这么做,不过为了安抚窦老太太的情绪罢了。
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洛氏,对浅夕的信任可谓与日俱增,浅夕的聪明果决,也十分投她的缘。
秦阆总是隔两日便回来一次,去晖露园看浅夕。只是形象越来越不修边幅,时而衣帽都被扯得破烂,灰头土脸。不过精神极好,生龙活虎的,日日昂然来去。等到浅夕手脸痊愈,他便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日日不归家了。
这天,旬末家宴,一弯明月当空,满庭清光如银。
宴后,浅夕带了彩薇在廊下堵住秦阆,递上一个包袱。
秦阆见是浅夕,笑得眉不见眼,这个妹妹与旁人都不同,与他自有一种亲切。
打开包袱,里头是一双玄色软靴,十分轻巧精致,鞋面上绣着一对斑斓虎,腰生双翅,威风凛凛。
“听说二哥爱蹴鞠,这些日子又得二哥常常探望,所以做了这双鞋子当谢礼,二哥不要嫌粗陋。”浅夕缓声解释。
秦阆却瞪眼意外,这府里上下,哪个听了他蹴鞠斗狗不是厌嫌不屑,浅夕却还亲手为他缝制这样神气的软靴!
心头一热,秦阆当即换上,踢踏几下,叉腰站在庭中大笑:“神气!明天小爷我就穿这个上蹴鞠场,让那群孙儿子们尝尝厉害!”
彩薇捂嘴直笑。
浅夕也欣然赞许,她上一世常随父亲在军中,觉得好男儿便是就该这样血性张扬,顶天立地。之前,她都是道听途说,只当秦阆德行败坏,如今相处一处,难道她还看不出秦阆的赤子本心?
侧头一笑,浅夕走近几步:“二哥喜欢就好,说起来夕儿还有事想拜托二哥,不知道二哥方不方便?”
“四妹妹的事便是我的事,说吧!”
浅夕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笺和一张银票递上:“夕儿想请二哥帮我买些香料。”
一听香料,秦阆立时哭丧了脸,连连摇手:“四妹妹怎么还碰那些东西,咱们换个别的玩儿不成么,二哥可不想再担惊受怕一次。”
“不会不会,这都是用熟了香方,绿芜彩薇她们都试过。”朝彩薇使个眼色,浅夕牵了秦阆衣袖央求。
彩薇啄米鸡一样点头附和:“是是是,上次是有人起心害小姐,这回小姐已经很小心了,不然怎么会求二少爷帮忙。”
一种被信任依赖的满足感,秦阆心中熨帖,不知不觉便点了头。
没过几天,秦阆采买的香料便陆续送到晖露园中。
众人只当是二少爷给庶妹买的小玩意儿,都不曾当回事,浅夕却闭门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绿芜、彩薇都帮着打下手,只因这紫菁玉蓉膏是制给洛氏的,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两个丫头也都以为这是浅夕做给嫡母的谢礼,只有浅夕自己知道,特意赶制这个是为了助洛氏与秦修言重归于好。
自从上次秦修言来晖露园探病,浅夕就听说洛氏自西番商人处重金买下一柄琉璃镜,浅夕脸伤痊愈时,洛氏还特意带着琉璃镜来给她看过,镜面光洁如月,照出的影像纤毫毕现。
不过,浅夕对镜赞叹时,也发现了洛氏神情寥落、容光黯淡。
自古女为悦己者容,洛氏的心情浅夕又如何不懂,当年她卧病三载,每每揽镜自照,都是心生凄然。
洛氏今年三十有五,身材高挑,姿容妍丽,唯独眼角有浅浅的细纹,略显老态。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在于天天看着那几道浅浅的细纹,洛氏只会越来越心灰自惭,又如何还能与秦修言夫唱妇随。
这紫菁玉蓉膏便是浅夕根据母亲留下的香方,和宫中玉容凝香蜜的私方结合而成,对于凝肤舒痕有奇效,必能给洛氏提振信心。
这日,趁着早起请安,浅夕主仆便带着掐丝镶宝的妆盒盛了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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