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的目光投向那个嗤笑九圣天焚天天尊的人,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一道身着道袍的身影站在山府弟子的最前方。
那是一个青年,穿一身黑衣道袍,手持木戒,腰间插着一本卷起的古书,身上没有一丝锋芒展露,十分平凡。
然而看着那只刚刚以木戒敲打姜焚天的手,绝没有人会以为青年只是凡人,他的平凡,方才是不平凡。
他是山府大先生
“扶苏”
姜焚天怒吼,他头顶显露峥嵘,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不能让额头的大包在此时消失,这尤为让他愤怒。
可是当他与那双平静且深邃的眼睛对视之时,却骤然生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再聒噪,便死
他是这样想的,只是未说。
姜焚天沉默,满腔怒火平息下来了,除非此刻九大天尊与扶苏生死一战,否则,再这样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磨砺可以,但你刚刚过了。”大先生对姜焚天如此说道。
接着,大先生看向那因果笼罩之地,神色微变,而后,竟流露出一丝惊骇之念。
漫天飞舞的因果黑索遮不住他的目光,在这十万八千因果线中,那个一缕仙光笼罩的身影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身上的气机,却是如此的熟悉。
大先生低头,眼睛扫过插在腰间的古书,这本书叫做道德经,但如果有缘之人,看透本质,便会发现,此书名为道山经
昭示着山海大界修行根基的大术,竟是出现在那个少年身上
大先生蹙眉,抬头凝视那道被仙光包裹着的身影。
倏尔,三根最为粗大的因果锁链中的一根上,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那是他,又不是他
万千剑影纵横交错,那个从苦井而坠的少年肉身消失,白骨成灰,然后化为乌有。
那座满是残兵的坟墓,一个道袍青年抬头看着这一幕,口中喃喃:“你终究还是来了啊”
而后,那个化为乌有的少年在三年之后塑体重归,他与他对话,然后他对他拜道:“请大先生指点”
他指点了那个少年,并将他从道天古碑中明悟出的山海大术赠给了那个孩子。
因果锁链上的画面消失了,大先生目光晦涩。
他知道,那些画面唯有他能看到。
因为那是少年与他的因果。
少年是他的弟子,他是少年的师尊
那三条最大的因果线,便是少年的父母,还有师尊
“你与我的因果么”大先生心底一叹:纠缠得如此之深,既然你欲超脱,便让为师为你断了它吧,谁叫我是你的师尊呢。
一念起,那头化作龙形的黑色铁索猛地发出大吼,向大先生席卷而来,狰狞可怖。
“断”
大先生轻叱,提起木戒,对着那颗狰狞的龙首轻轻打下。
咚的一声,龙首消失,露出黑色锁链本体,而后烟消云散。
没有人看到,有一道白衣虚影从那消失的因果线上浮现,对着大先生三跪九叩,无声而语:
“不肖弟子浮屠嵬,拜别师尊”
大先生面上闪过伤感之意,而后一指指天,道:“千年之后,吾当有弟子四九”
随后衣袍一展,大步离开,留下一个个面面相觑的诸强。
然而,虽是不解其意,但大先生今日之话,终究留在诸修心底,而后传遍山界人族。
此地诸修,皆是大能及无上,何人看不透眼前的一幕
这是有人在超脱,欲断去一切因果,走出一条有别世界的道。
这种人,叫做超脱者
然而世间因果纠缠,又有几人能超脱,眼前的那人,终究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虽然大先生出手,为其断去一根因果线,但还有十万七千九百九十九根。
呵,不过九牛一毛,只是笑话。
是故,倒没有人会出手干扰那人的超脱,一是不屑,二是不敢。
所谓不屑,便是他们知道此人注定失败,要身死道消,永沉轮回。
所谓不敢,便是超脱之人,已入天眼,必有天罚他们可不想被天给盯上,尤其是那些无上存在。
温匹夫蹙眉,在一条因果线上他看到了自己,只是那个自己比这时的他还要强大数十倍,他也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似乎与他血脉同源
不知为何,温匹夫提手,对着那根因果线点出一指。
然后嘣的一声,那根因果线随之而断。
第二根
孙呆子也皱起了眉头,他在一根因果线上看到了一个气血枯竭的老人,孤单的生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日抬头看着天空,浑浊的眼睛中流露的是无穷无尽的思念。
不知何故,在看到那个老人的瞬间,他泪流满面。
有着无穷的悲伤,孙呆子抬起手,对着那一根浮现老人的因果线,道一声:“断”
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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