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长

对关晓彤来说，贫苦艰难的生活都不算什么，最让她难过的是她的父亲，太好赌，因为赌钱，家里已家徒四壁，可以换钱的都已被他换成钱拿去赌了，关晓彤长这么大，若不是街坊邻居支持着，长大成人，或许早被她爸爸拿去换钱了。

她的爸爸叫关志强，以前帮别人开车在外挣钱，后来便学会了和人赌钱。他的老婆，关晓彤的母亲因为他赌博输掉了钱，连看病的钱也拿不出，自己身子又弱，便一直病着，最后在关晓彤还不到十岁时，就病死了。

关晓彤的母亲一死，关志强更无人劝阻，几乎有钱就在外赌，没钱了也做过小偷小摸的事，甚至在给别人开车运货时，把别人的货物也拿去私自卖了作赌本，渐渐地，便再没人找他开车，他就更无所事事，只好成天钻在赌窝里，因此，他还卖掉了自己一颗肾，换了些钱，可赌性依然不改。

光赌钱不说，关志强脾气也不大好，爱喝酒，喝了酒就打人，关晓彤小时候在他身边，常常被他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打完了人不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自己的女儿没钱给他喝酒，赌钱，是个赔钱货。

在责骂与眼泪中，关晓彤终于熬到了读完高中，进入大学，关志强死活不让她读，要她出去当坐台小姐赚钱给他花，可倔强的关晓彤怎么也不肯，还是坚持去学校注册报到，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还是因为交不起学费，从学校里退了学，去超市上班。

关晓彤打工的超市在新城区的高级住宅密集区，她的家却在旧城城北偏僻的小区。因为路途远，她要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过，太阳还有些烈，关晓彤站在超市门口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等着21路公交车，她肩上挎着一个水果色的皮包，是一次出门时，在自己家门口捡到的，他们所住的地方是有名的贫民窟，三教九流都有，大概是哪个抢匪抢了别人的财物，把包扔在了她家门口，看那包还漂亮，关晓彤便很欢喜地把它收为己用。

关晓彤的鼻端因天热微微有些出汗，她的身上是洗得泛白的牛仔衬衣，二十岁的年龄正是如花似玉，何况，关晓彤本就长得很美，路过的男子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她一眼，她那细致如玉的肌肤，带着淡淡的光晕，健康美好，那亮如点漆的双眸，隐含水光，更有夺人心魄的美。

她站在那里，亭亭如一株空谷幽兰，宁静美好，直到公交车来，她的唇角也微微弯起来，迅速上了车。

等到关晓彤终于站在离自家小院不远的旧城区时，她重重地舒了口气，这里和她一路走来看到的风景完全就是两个样，新城漂亮繁华，高楼大厦，商铺云集，是一座都市气息浓郁的城市，人们走在大街上，脚步匆忙，目标明确。

宽阔的大马路上，车流涌动，各式好车不时开过，宝马，奥迪，奔驰……，更有衣着光鲜亮丽的摩登女郎和帅气小伙坐在车内，拉风地在路上招摇。

而旧城与新城仅有一河相隔，却是天差地别，旧城区曾是工业区，到处是被污染的，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街道，少有车辆，只有公交车和摩托在并不宽敞的路上开过，关晓彤沿着并不整洁的人行道，慢慢往北走，走过大路进到小巷，再穿过窄窄的小巷就可到达她的家。

不管爸爸是怎样让人不齿的一个人，他毕竟是她的爸爸，善良的关晓彤总在想，或许有一天，爸爸就会不再去赌，那时，一切就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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