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朱石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
招来狂风,把巨鳄撕成碎片!
“他疯了?”韩千琴心中愕然,似是有些弄不懂对方的想法,“明知道水面上的脑袋只是摆设,还要做无用功?再说他自己也会被卷进风势里吧……”
没等她花时间细想,凛冽如刀的寒风便自平地而起,狂啸着扑来。这次猛虎也是用尽了全力,风大得难以想象。
弥漫在空中的蒸腾血气再也无法阻挡狂风,仍由它们刮过水面,一头撞在黑石方砖上。狭小的空间限制了风势的宣泄渠道,而半球形结构又给了狂风来回翻滚的余地。
只见飓风不停地在空间内来回激荡,隐隐便要形成龙卷。明明之前那么剧烈的战斗都没能撼动石壁分毫,可此时却被弄得震颤不已,乃至于穹顶上插着的利刺都有些松动不稳。
坚固的洞壁尚且如此,更何况血肉之躯?不仅巨鳄露在水面上的部分被刮了个干干净净,就连猛虎自己都被吹得痛不欲生,痛吼连连。他的胸腹直至脊椎本就被尖刺洞穿,此时在飓风的吹拂下,伤口眼见着就撕裂开来。
“吼——”
斑斓猛虎疼得几欲抓狂,不管不顾地甩动头颅,拼命挣扎起来。可惜这动作不仅没能缓解腰斩酷刑,反而加速了伤口断裂的速度。
“呃……啊!”
无暇朱石似是再也难以忍受剧痛,发出了震天的惨嚎。那声音越来越凄厉,尖锐得仿佛不似人声。
自古以来,“腰斩”就是令人为之色变的酷刑之一。要知道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受刑者被从腰部砍作两截后往往还会保持清醒,过好长一段时间才断气。
朱石的情况却又更凄惨许多。他的生命力本就比人类顽强许多,对痛苦的耐受力也强上不少。可现在他宁可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要不就直接昏迷,要不就干脆死去!
不知过了过久,猛虎腰部以下终于齐根断裂,“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上半截身子更是当场就被吹上了天!
“他竟然真的在作死……”韩千琴目瞪口呆,接着神情大变,“不对!”
无暇朱石身躯凌空翻滚,鲜血不要钱的洒了一地。可他双爪仍旧牢牢地按于身下,轨迹飘忽地朝墙上撞去。
此时此刻,哪怕是傻子也能够看出些许端倪。
“想逃?!”韩千琴怒发冲冠,残损头颅上生出无数肉瘤,密密麻麻,恶心至极,“给我留下!”
她废了这么多功夫,可不是为了看猎物表演断尾飞天的。
“晚了!”猛虎强提口气,爪下风团骤然变向,一个猛子扎进了甬道口。在他冲进入口的同时,虎躯就已蜕变回人身,和王司等人滚作一团。
“跑得掉吗,朱小哥?”韩千琴的头颅上满是湿哒哒黏糊糊的肉瘤,数不清的尖刺暗藏其中。此时她也不需要再喷血扰乱温度,能够调用的底牌自然多了不少。
甬道那么狭小,中间又没有拐角,端的是个好靶子。然而就在她即将喷出利刺的前一刻,穹顶上插着的尖刺突然纷扬而下,砸得水花四溅,鲜血崩飞。
“要塌?”韩千琴恍然大悟,脑中尽是恶毒憎恨。那家伙肯定发现自己不敢直接把带着伤的肢体缩回潭下,这才削掉了水面上的部分。再生是需要时间和能量的,她之前那狂喷鲜血的举动早已将储备消耗一空,此时哪儿来的余力加速自愈?
“朱石,你给我等着!“
韩千琴发出声刺耳的尖叫,接着便被坠落的石块给埋了回去。
“愣着干什么呢?”朱石脸色煞白如纸,一把抱住魏国民背上的王司,焦急地吼道,“赶紧跑啊!”
他腰部以下的肢体全都掉进了水潭,两颗肾都丢了个精光。肌肉群蠕动着裹上伤口,可溢出的血还是浸湿了王司的背衫。
在古时候,如果有人想要“腰斩”的受刑者多遭些罪,就会贿赂刽子手从下面一点的部位动刀,甚至将被腰斩之人上半截移到一块桐油板上,使血不得出。此举可使犯人多延续两三个时辰不死,端的歹毒至极。
而现在,朱石却只能靠这个特性保命。
“抓紧!”魏国民也不敢耽搁,节肢在墙上用力一蹬,竟然就这样倒着朝后方褪去,速度愣是比来时还快了几分。
坍塌的洞顶压碎了地下的整体结构,眼前的甬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着。
烟尘弥漫,剩余的穹顶失去支撑,摇摇晃晃地轰然坠落,溅起无边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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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家伙!”韩千琴心中无端端生出股惶恐之意,眼睁睁看着黑石将自己撞回潭水之中。哪怕她再怎么愤恨,此时也已于事无补,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巨鳄的身躯疯狂扭动,想要凭借体型优势搅乱压强。水下空间远比人想象得更广阔,四周唯独靠近密道的地方铺有黑石方砖,直接延绵到了不知深浅几许的下方,仿佛没有尽头。
“啊——”
韩千琴痛苦地嚎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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