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树蛊（1/2）

阿葵和蔡牛、蔡斛赶到医馆的时候，医馆里冷冷清清的，阿葵三人在厅里没见到人，就去了后院。院子里玉屏绕着黄桷树在不停地转圈，一双手被搓得通红。又看见黄桷树了，在西南这地界到处都可以看到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树，珍贵程度跟杂草、杉菜之流差不多吧。

“大妹子，秦崇、苏大姐和你男人呢？”蔡牛问道，提到自己的男人，玉屏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手指着东面的厢房，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是真的担心啊！阿葵心里暗叫不好，别真出什么事儿了吧！她三两步冲到东厢房前面，想了想没有直接推门，而是用手指沾了口水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个洞，蔡牛也依样画葫芦地靠了过来，只有蔡斛自恃君子非礼勿视，陪着玉屏嫂站在树下。

屋子里，阿武侧身躺在土榻上，上半身的衣服都脱掉了，嘴唇呈乌青之色，阿葵心里一惊这似乎是中毒的症状啊！秦崇就站在他身边在仔细观察着他的情况，有些不确定地问正在将一个乌青色的小瓶小心塞起的苏梅：“你确定这毒没有下重？一个时辰之内解掉就无碍了？”“既然不相信我，方才叫你动手，为什么又不干？”学会了以问答问，秦崇果然之能讪讪地默默鼻子，苏梅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苏梅，你实话告诉我，阿武背后的鼓包到底是不是恶疮？”苏梅摇摇头，她将阿武的肩胛略微抬起一点，秦崇就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的前胸。只见阿武左胸心脏的位置有个小树的纹路，秦崇很清楚这并不是纹身，因为没有墨染的痕迹，也不像是胎记，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胎记到现在还在……生长？没错是生长！这小树的枝桠在往外延展，叶片也在增加，就像是一棵真正的树！

“这、这、这是？”秦崇觉得风中凌乱了，不止是他，此刻还在窗边偷看的阿葵也是乱了，她看到阿武身上古怪的印记，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一段关于树蛊的信息。树蛊是很罕见的蛊种，初生的树蛊只有米粒大小，呈青绿色，这种蛊唯一的特性就是不断吸取周围的养分去生长自己的本命树，本命树长到一定的程度便会结果，结果后树蛊还有它的本命树都会迅速得凋零将所有的养分都凝聚到果实之中。这种树果对修行之人裨益极大，因此树蛊绝对是修行者的必争之物。

这么看来树蛊并不是什么恶蛊，那又与阿武身上的印记还有恶疮有什么关系呢？阿葵还是不明白，脑子里立刻又涌出一些信息。树果的生长速度与树蛊汲取养分的精纯程度成正比，若以寻常土壤饲之，待到成熟需数百年之久，而人乃万物之灵，以人之心血饲之，仅百日即可成熟。本命树在人体内以恶疮之貌存在，不断生长，树果成熟之时本命树将冲破体壳，蛊灵、蛊体与人灵、人体同时化为养料供给树果，此树果名为人元果，功效较一般树果以十倍计！因而虽然将树蛊植于人心之中乃有伤天合之所为，仍有不少修行者为之。

终于明白阿武恶疮由来，阿葵惊惶不已，为何偏偏让她知道这些呢？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一无所知，想来麼麽不愿意告诉自己她会蛊术，也是不希望自己接触到这些残酷的东西吧，这么想着她因为蛊术对麼麽的抵触感也消减不少。

“啪嚓——”忽然传来一声脆响，阿葵和蔡牛同时回头一看，就见蔡斛一脸尴尬地站在他们身后，原来他见这两个人趴在窗洞上就不动了。心里也是十分好奇，于是忍不住也想凑过来看看，谁知一不小心就踩到地上的碎瓦片。

“吱嘎——”房门开了，秦崇黑着脸走了出来，一把推开蔡牛，嚷道：“妈拉个巴子！你个老‘菜头’！一把年纪的不学好！带着娃儿在这里听墙角！那边，阿武家的！你还想不想你男人好啦？！”玉屏赶紧凑上前来，连连点头。“那就看好这几个货！别让他们扰了我们给阿武治病！”玉屏当即就左手拉了蔡牛，右手拉了阿葵往树下的石桌走去，蔡斛则老老实实跟着。

秦崇回了屋，苏梅已经在动手为阿武施治。只听她吟唱起一种奇怪的音节，然后便有十多只银色的小虫子从她的袖口飞了出来，这些小虫子在阿武脸上饶了一圈便很有次序地飞入他口中！秦崇被这一幕吓得几乎跌坐在椅子上。

眼看这些虫子进了阿武的体内，苏梅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额角沁出豆大的汗珠，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从阿武的食道移动到胸腔再到心脏处的11个小小的凸点。这些凸点自然就是那些银色的小虫。它们的名字叫金银子母虫，也是苏梅拥有的蛊种最厉害的一种，这种蛊的母虫通体为金色，一直被苏梅饲在体内。母虫定期会产卵，卵孵化后即为子虫，一般一批有100只左右的子虫。这些子虫初生为白色，它们不需要喂食，因为它们的食物即为彼此！

100只左右的子虫相互撕咬大约会存活下来40只左右，而这些子虫会变成黑色，此后继续厮杀数十次，到最后每批只会剩下1只银色的子虫，这些子虫坚硬无比，无物不噬，苏梅常用它们来料理人体内的各种结石。偶尔子虫质量极高会得到王级子虫，这种子虫细看背部有金色的斑点已经有往母虫进化的趋势。苏梅饲养金银子母虫至今也只得到这么11只银色子虫，其中王级的仅仅1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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